其实他想多了，顾氏不可能让他天天闲着不gān活，至少一家人的衣服是傅翎溪洗的，用顾氏的话说就是，他是腿坏了又不是手坏了。不过顾氏也不敢太难为他，毕竟腿坏了的话以后不好找人家。

说gān就gān，他们找了傅翎溪做竹筒，和他说了一些做的技巧，傅翎川还嘱咐他用不能做竹筒的筒节儿做竹签，最后趁顾氏不注意塞给他一包小零食，“没事的时候吃。”

找完傅翎溪他们又打算找个人帮忙制作丸子一类的。想了想还是杜若最合适，一来张屠户家有各种肉，二来他家地少，chūn种几天就gān完了。

这么想着傅翎川打算去张屠户家说一声，中途被王进多拉去做苦工了只能以后再去，不过他幸好没去，因为张屠户家正在上演“家事”……

“这么多天了，你气还没消啊？”杜若看他冷着一张脸就来气，有什么不能说出来吗，非要憋在肚子里。

张屠户还是面无表情，“没生气 。”

“没生气？你看看你那张脸，凶神恶煞的，能吓死个人。”他语气不好，这几天一直小心翼翼地顺着他，他也累了。

“凶神恶煞？”张屠户蹭的一下站起来，他从小长得就凶，还因此早早被家里分了出来，平生最忌讳别人说他长得凶，“我一个杀猪的，是凶神恶煞，当然比不上那位富家少爷，处处都好。”

他站起来怒目圆瞪，杜若一时被他吓着了，“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提他做什么？”张屠户一把摁住他的肩，“你不是忘不了他吗？不多提提怎么记得牢啊！”

“你放开我！”杜若挣开他，“我什么时候说忘不了他了？”

“你是没说，但你表现的是。”

“表现？”杜若问他，他这时候已经有些冷静了，“我怎么表现了？”

“怎么表现？这还要我说吗？”

杜若瞅他，“说，一样一样说！”

杜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惹怒他了，“好，说就说！”

“第一，你为什么不想怀我的孩子？第二，你平日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的？第三，”他看看杜若的脸色，怕真惹恼了他，“我救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衣不蔽体的？”

杜若听他说完坐在那儿面色冷漠，过了一会儿问他，“说完了？”

张屠户虽然心里有点没底，不过他输人不输阵，“说完了。”

“说完了就行。”他站起来面朝着张屠户，“张禄宗，这些话我就说一次。”他第一次叫张屠户的名字，

张屠户觉得他眼睛有点红，他想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刚开口却被打断了，“我知道你怎么想我的，跟人私奔被人抛弃，被你救却又跟了你，你觉得我水性杨花……”

“我没这么说！”

“你是没这么说，你只是这么想，不止你，你们全村都这么想。”他眼瞪着张屠户，张屠户被戳中了心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杜若一看他愣着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他又接着说，“你还有一件事没说，我没有耳后的孕痣，你觉得我不gān净，对不对？”

“我……”他想说自己没这么想，可他确实想过，最后只能低下头。

“你这么想是应该的，因为我……”

“别说了！”张屠户突然起来一把抱住他，“是我想岔了，那时候没人愿意跟我，你却愿意，我，我……你那么好，长得好，识字，还是大户人家的哥儿，我配不上你，就觉得你一定是，一定是那什么才愿意跟我的。”

杜若推开他，“那现在呢？你想通了？”

“想通了。”

“行。”杜若转身就要去收拾东西，“想通了就和离吧。”

“你说什么那！”张屠户拉住他，“我怎么可能和你和离！咱们都一起过日子这么久了。”

“不是想通了吗？是我配不上你，而不是你配不上我。不和离你不委屈吗？娶了个别人用过的……”

“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张屠户捂住他的嘴，“你就是最好的，咱不闹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他快急死了，好不容易娶的夫郎要是没了他得哭死。

“你把他忘了，我以后一定比他之前对你还好，我虽然长得不如他，但是我会杀猪啊，我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不让你受苦。”他话说的大义凌然，“再说了，糟糠之夫不可弃，你陪着我从什么都没有被赶出家门但现在的青砖大瓦房，我要是抛弃你，那不是畜生不如吗。”

杜若绷不住脸上的笑了，他本来就是想吓吓他让他把心里话说出来，省得两个人之间老是有隔阂，“养的白白胖胖是要gān什么？当成猪肉卖吗！”

“不是不是！”张屠户看他笑了，他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白白胖胖的福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