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修改版)(344)
如此来看案件脉络似乎已经清晰了起来:首先在吃午饭时,林浣霞便有预谋地怂恿或亲自参与了给武明玉灌酒的闹剧,致使武明玉提前退席,林浣霞也许是为了使众人认为她与武明玉关系不错从而避免案发后被怀疑,便同夏红裳一起将其送下楼去。假设武明玉被送回房后又离开这一莫明其妙的行为仅仅是出于意外或是某种并不重要的原因,那么她就是在我离开了她的房间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并因醉酒而沾枕即睡。过了片刻,林浣霞亦借口因多饮了酒而感身体不适下得楼来,先回了自己房间,而后由窗户翻出去,正可以避开西门和南门值岗的下人,再由窗户悄悄潜入武明玉的房间——这个时候众千金小姐都在二楼用饭,楼外自是不会有人在,且武明玉因醉酒,恐根本记不起睡前去闩上窗户,就算她闩上了,只怕林浣霞也早做了准备,只需用做密室的法子来个反其道而行,将线拴在闩窗木上,晕头晕脑的武明玉闩窗时根本不会注意到那线,待她睡熟了,林浣霞便从屋外拽动线将闩窗木提起来,便可打开窗子进入屋中。
接下来便是杀人,做密室,回到自己房中,今天一早再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同大家一起出现在武明玉的房前……
暂时便以这条思路推理吧——那么林浣霞又是如何烧掉外面那道桥的呢?
她的窗口的确是距那软桥最近,虽不能走上前去放火,但也可以拉一条引线至她的窗内,从屋中点火烧桥,只是这一方法也容易被守在南门的下人看见引线起火的方向,从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不管怎样,先去问问今早守南门的下人再说。于是随意地同彩元儿又说了几句,同她分开后直接找到了守南门的一位三十多岁的仆娘,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阵家常后,随口问向她道:“嫂子昨晚至现在一直守在这南门外么?”
那仆娘很是健谈,点头道:“是呢,过一会子便有人来接班儿,一气儿也要值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儿。”
“喔……嫂子们辛苦了。”我笑道,“那今早这桥被烧的时候,嫂子定当看见了。我起得晚了些,不知道是怎么个情景儿,嫂子可否讲与我知,让我也听听热闹?”
仆娘“啧啧”了两声,道:“要说这火来得还真是古怪,我这俩眼儿一直盯着那桥,硬是不知道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只看到‘唿’地一下子,整个桥头突然就被火包住了……”
我连忙打断道:“被火包住了?是从哪里包起的?”
“从桥底,”仆娘想了想道,“桥底突地燃起高高的火苗子来,转眼就包住了桥头,而后那火便像着了魔似的,直直地烧到桥的那一端去,只几个眨眼的功夫,整座桥就被烧毁了,全都掉到了下面的河里。——那景象啊!真是把人吓得心肝儿乱颤!”
从桥底、从桥底,这线索十分地重要,火势如此迅猛,对于这条常年架在河水之上受潮气浸透的木绳制软桥来说,如果没有助燃物,断不会烧得如此之快。而最容易被人想到也最容易搞到手的助燃物,显然就是油了,可林浣霞又要从哪里弄来油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油洒在桥上呢?
火从桥底而起,这一点很是蹊跷,桥下是十层楼距离的河水,如果不利用引子根本不可能从下面点火。我想了一想,问向仆娘道:“嫂子昨夜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仆娘笑道:“在这个地方,一到了晚上,除了哗哗的水声啥也听不到的。”
“哦?为何呢?我看这崖下河水的水势并不湍急啊,怎会有那么大的声音呢?”我奇怪地问。
仆娘笑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孤峰最稀罕之处并不在于这峰本身的奇特位置,而在于峰下的这道河。这河水每到夜间都会涨起来,涨到最高时距咱们立的这块平地不过才差两丈多的距离呢!听说这河的水是虞渊河水流过来的,虞渊河在太平城郊十里处不是有道河闸么?从亥时(晚九点至晚十一点)起每两个时辰开闸放一次水,至卯时(早五点至早七点)结束,孤峰这儿处于虞渊河的下游,河道又窄,因此每到夜间,河水流至此处便会上涨得极高。可惜小姐们晚上要休息,否则夜里起来看看这河水涨时的情景儿也是挺有趣儿的呢!”
唔……每到夜间河水上涨,这条线索究竟有没有用呢?即便河水涨到距桥底很近,林浣霞也不可能撑条船至桥底点火吧?!
仆娘这儿大概已经没有什么好打听的了,我辞了她,独自慢慢绕着楼往东走,而后再绕向北。由于恐高症,我始终未敢走到崖边往下看,所以只好离得稍远些用余光拼命往下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