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修改版)(221)
这番话我真是越听越心惊,季燕然何等的聪明缜密,一旦被他抓住任何的蛛丝马迹,势必会追查到底,到时只怕……只怕鬼脸大盗他……
我强自镇定地答道:“燕然哥哥说是那便是了,天下之大,处处都可能藏龙卧虎,不足为奇。”
“灵歌妹妹说得是,”狗官点头,忽而一笑,道:“只是为兄不大明白,为何这位高手要自称是李老太太的侄儿,且……灵歌妹妹又为何以李老太太的侄儿媳妇自居呢?”
“以李老太太侄儿媳妇自居是那人教我这么说的,”我做出羞窘的样子,脑子里却念头疾闪,“那人很是好心,因见灵歌孤身一人多有不便,便将李老太太的房子让灵歌住下,因他担心村里乡亲容不下我这外来人口,便说倘若我不恼,便称作是老太太的侄儿媳妇,乡亲们便不会怀疑了。灵歌心下虽认为这么说不大妥当,然而又苦于无处可去,急于寻个地方安身,便勉强答应了……”
“那么灵歌妹妹明日可否去为兄的府衙将那人的相貌描述一番、以令画匠将其画出来呢?”狗官不紧不慢地追问道。
“燕然哥哥要画他的相貌,莫不是怀疑他是什么罪犯么?”我佯作惊讶地睁大眼睛望着他。
“灵歌妹妹还记得后羿盛会时我们所乘的那艘画舫罢?”狗官忽然转了话题,“盛会结束后舫上不知为何没了船夫,导致这舫一时无人撑篙,只得在湖面上等了片刻,直到从已靠岸的其它的画舫上临时抽调了一位船夫后才得以回岸。事后为兄派人四下找寻那原本安排在我们这艘画舫上负责撑篙的船夫,发现他昏睡在底舱,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只记得盛会开始前他才将画舫撑到了湖面预先指定的位置,便突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身上外衣被人脱下,显然是有人点了他的穴道后冒充他的身份混上了画舫。”
“而又据为兄问询过的当时在甲板上的几位当事者的证词,有人曾看见那假冒的船夫坐在船尾看赛会。——即是说,在赛会开始之后、画舫未靠岸之前,这位冒充船夫的人曾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某种方式由岸边‘变’到了舫上,又由舫上‘变’回了岸边。至于究竟是用了什么方式……依为兄推断,首先应排除此人是由湖中潜水上得舫去这一方法。因湖水清可见底,无论他是由哪道岸下水都不可能逃过立于岸边那数以万计的百姓的眼睛,况岸上早已安排了许多布衣装扮的侍卫以确保赛会安全,若湖中有所动静被眼尖的百姓发现,不可能不引起小小的骚动,而一旦有所骚动,侍卫们必不会掉以轻心。”
“另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此人事先已混入舫内官眷之中,而后伺机点昏船夫——这一点也不大可能,虽尚不清楚此人混上画舫的目的何在,但既然他已经冒充官眷混进了舫中,就没有理由再冒充船夫坐到甲板上去,且为兄当日登上画舫后早便将舫内所有官眷都看过了一遍,并无一个面相陌生之人,事后为兄亦问过舫上众人,从画舫离岸至画舫靠岸,都可为彼此做在场证明,这便说明那人并未通过冒充官眷这一途混上画舫。”
说至此处,狗官略一停顿,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望着我道:“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方法最有可能了——飞。为兄请教过田都尉,若是江湖高手,用轻功由岸上‘飞’至湖中画舫之上并非不可能之事,然而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为兄与田都尉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随着狗官推理的层层推进,我的心跳已是越来越快,想不到我终日喜好探究事件的真相,今天却被人探究到了自己的身上。这狗官嗅觉灵敏,想必早已猜到了冒充船夫、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高手是哪一个,虽然……虽然那个家伙说到底与我毫无关系,可、可不知为什么,他的生死却总令我有些牵挂,大约……大约是因为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相处过这么些时日,总会对他的事比较上心的……嗯,应该是这样。
狗官的黑眼睛定定地盯在我的脸上,我垂下眸子,轻声地道:“燕然哥哥同灵歌说这些做什么?灵歌不过是深闺女子,不懂、亦不应过问男人家的事,倘若被家兄知道了,只怕又要责怪的……时候不早,燕然哥哥请移步罢。”
狗官笑了笑,道:“为兄对灵歌妹妹说这些倒也不为别的,只不过是那日清音在船尾发现了妹妹的手帕,帕子里还包着妹妹头上曾簪过的海棠花。是以为兄只想问一问妹妹,可曾在船尾见到过那位假冒的船夫?”
“不曾见过,”我平静地道,“灵歌那日独自在船尾透气,并未见到什么船夫在甲板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