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532)
我笑:“我猜也是,所以这个要求我也不必提了,咱们换一个。”说罢我退后了几步,提声道,“请宁大人弯下些身来。”宁子佩狐疑地看着我,略略向下弯了弯身,我冲他招招手,“再低些,低到你的眼睛和我的眼睛在同一水平上。”
宁子佩愈发疑心,然而还是依言做了,厅里三个王爷、楚家兄弟和庄秋水都望在我二人的身上,我也没去理会,只笑向宁子佩道:“请宁大人闭上眼睛,在心里细细地想着你最在乎的那个人的脸。”
宁子佩最在乎的人当然不用猜是谁,见他将眼闭上若有所思,我笑着抬起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照着他的鼻梁狠狠地砸出一拳去,这一拳当真是使足了力,加之他根本毫无防备,闭上眼睛后更是难掌平衡,居然被我这一拳打得向后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脸上既惊且怒地仰头瞪视着我,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居然殴打朝廷命官——”
我冲着他笑得灿烂,只用口型道:“这一拳是替宁夫人打的,可惜没能打你个脑出血!”
厅内原本一片安静,众人都在消化这一拳,忽听得楚凤箫在那里一声笑,道:“打你又怎样?这一拳算轻的,我也捱过她打,脑袋都打破了,流了满后背的血呢。”
宁子佩惊讶地偏头看了看楚凤箫,又回过头来看看我,还没待有所反应,听得身后楚龙吟也笑了一声,道:“打你怎么了?我也是朝廷命官,照样被她头撞前心脚踢后背收拾过。”
宁子佩脸上表情更加惊讶了,又听得一声大笑,却是迅接口道:“打朝廷命官又算什么?老子堂堂王爷的身子、海盗头的名号,一样被这小丫头用撩阴腿对付过!”
这话说罢不止宁子佩惊讶,连辽王爷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到我的脸上来,我有些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向宁子佩哂笑道:“宁大人,这拳过后你我两清,但愿从此再不相见,请!”
宁子佩这才带着满脸羞恼地从地上爬起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半晌听得辽王爷嘴里“啧”了一声,道:“原来我们情儿竟是串小辣椒,揍丈夫打小叔也还罢了,居然还敢用撩阴腿对付自家老子……”
“咳,”我倍觉尴尬地瞪了那厢坏笑着的迅一眼,“王叔您别听我父王乱开玩笑,根本没有的事!那个,咱们吃饭罢。”
“好,好,吃饭,吃饭!”辽王爷哈哈笑着挥手令下人摆饭。
楚凤箫因是楚龙吟的亲弟弟,自然不会有人赶他走,何况辽王爷丝毫不知□,对楚凤箫就如楚龙吟般亲切,又见他谈吐文雅,态度不卑不亢,反而更添了几分喜爱。
吃罢午饭,我请庄秋水到我的房间去——楚龙吟当然也去,沏上一壶茶来,我清了清嗓正式开讲:“人的性格首先取决于先天因素,能被遗传的不仅是相貌,还有精神状态。”
遗传之果
我边回忆着书上的内容边慢慢地往下说道:“就拿陈轲一案来说,陈轲之所以心理不正常,最主要的原因来自于家庭环境的影响,但也不排除他的父亲或是母亲甚至祖父母那一辈中有患‘癫狂症’的人,书上说,这类病的致病因素分为显性和隐性两种,显性因素在相继的一代即可出现症状,而隐性则可能在隔代才会产生症状,所以癫狂症是可以遗传甚至隔辈儿传的——”
说至此处,我突然打了个激凌,一个念头如强大的电流般直冲入脑:遗传——隔辈儿传——癫狂症!
我下意识地睁大眼睛望向楚龙吟,他也正面色沉沉地抬着眸来看我,显然我们两个正是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楚家兄弟那位患有癫狂症的祖母,目睹了祖母死亡过程的楚凤箫,去年楚龙吟被逼成亲当夜楚凤箫的突然发狂……
陈轲虽然一直恨他的父亲,可本来那毕竟只是一种情绪,而当其父再婚,一下子刺激了陈轲,导致他本身潜在的精神疾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应激性心理反应。在医学上,有些精神异常的症状是具有潜伏期的,平时跟普通人一样生活没什么两样,而当病人遭受到重大的心理刺激便会成为此病的诱因。陈轲如果不是被其父再娶刺激到也不会发作杀人,楚凤箫如果不是因为我在楚龙吟成亲之后仍然不肯死心、仍然不肯移情于他,也不会突然性情大变,做出那样伤人伤己的事……
祖母的癫狂症被隔代遗传了下来,潜伏于楚凤箫的体内,祖母死亡前说的那段话被年幼的楚凤箫深深地印记在心底,对他的思想和心理产生了莫大的影响,以致于后来的行为在这种影响下都格外的极端,当他发觉我和楚龙吟瞒着他相爱,这是带给他的第一个刺激,他为此病了很多天,就像是在呼应祖母去世后的那场大病一样,如果说那场病是将癫狂症的苗头封印在了他体内的话,那么后来这场病就是封印被揭开的引子,从那时起他就开始预谋和着手安排一切计划——精神病有很多很多种,不是每一种病人都只有三岁孩童的智力,有些天才的发明家甚至也是精神病患者,所以那时的楚凤箫依然聪明阴沉,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将每一个步骤都设计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