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502)
宁子佩当然不好拒绝,就算楚龙吟现在不跟去旁听,我回去后一样可以告诉他,我们是夫妻,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宁子佩没有任何理由要求我对楚龙吟保守外人的隐私。
楚龙吟话音才落,楚凤箫亦开口道:“凤起,我也想听听情儿的推理,可否?”
宁子佩回眸看他一眼,低声道:“你这么问我可就见外了。”
于是我们便将三个王爷丢在原地,径直去了院子一隅,我瞥见逸王爷正要开口时被迅不动声色地睨了一眼制止住,就未再吱声,旁边辽王爷也没有任何反应,略一转念便明白了——迅和辽王爷都有功夫在身,迅的功夫自不必说,瞅辽王爷的神色只怕也是修过内功的,习武之人本就比常人耳更聪、目更明,而修习内功更可将身体机能成倍的发挥出来,所以纵使我们几人跑到院子角落里说悄悄话,迅和辽王爷大概也是能够竖耳听到的。
难怪这两个人都一副不急不慌不感兴趣的样子,我悄悄冲迅抛了个“老爹你狡猾狡猾滴干活”的眼神过去,他竟也冲我眨了眨左眼,一副坏小子正在干坏事的坏样子。
在角落里站定,我微微歪着头仰起下巴看着宁子佩,这个人外表温和实则内心强势,他是个希望将身边形势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控制欲很强的人,要想让这种人服低,就必须在气势上比他更强才行,所以不能等他开口主导形势,我劈头的第一句便直指话题中心——
钟尔摩斯
“宁大人你,是位‘欢人’。”——欢人是古代对男同性恋者的称呼,我的话音一落,宁子佩的脸色刷地就变了,在古代,爱南(男)风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有那么一段时期甚至还被那些上层名流看做是风雅之事,只不过风雅是一时的,不能代替全部的生活,如果因此而耽误了子嗣,那可就真成了天下笑柄了。所以至今没有生养子女的宁子佩乍闻此言不免心虚,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当然,宁子佩有断袖之癖也不是我推理出来的,这一点楚龙吟在山洞那会儿时就已经告诉过我了,但是宁子佩本人却不知道啊,所以我用来忽悠他足够了。不给他有任何反应的机会,我紧接着道:“有句话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一个人的心思掩藏得再好,也难免在情绪受到极大波动的时候从眼睛里流露出几丝真情实感来。就像我刚才对本案做推测时所说过的:人的行为有时候是不受思想控制的,比如有些人过分激动的时候手就会不由自主地颤动,想停都停不下,而眼睛里的情绪就更难在我们自己看不见的情形下收发自如了。
“当我们不喜欢某人或看见某事时,身体会不自觉地微微转离该人或该事,同样的,当我们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或物时,眼睛的瞳孔就会下意识地扩张,眉毛会上挑或是弯成弓形,眼睛也会不由自主地睁大,这些神态变化出自最真实的本能反应,虽然挑眉或睁大眼睛刻意做也能做出来,但是如果一个人的喜欢和高兴是伪装出来的话,笑意不会达到眼底,瞳孔也不会随之放大,而上述这些表情的细微变化如果第一时间出现在脸上,那就几乎可以肯定是出自该人下意识的最真实的反应了。
“宁大人脸上也出现过这样的表情,而且不仅仅只是片刻的事,是几乎在你望着那人的所有时间里都始终保持着这个状态,这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宁大人是十分喜欢这个人的,这种喜欢不是仅指欣赏与投契,而是近似于男女之间的吸引与心动,只有心动才能使人长时间地保持这种亢奋,而单纯的欣赏只是一种评价,是很平和的一种情绪,不可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波动。
“宁大人这种持续亢奋的神态和目光只出现在一种情形之下——就是我们应邀前往贵府做客赴宴的那一回,您在望向楚二公子的时候……您心悦楚二公子,并且每每看向我的时候眯起眼睛微扬下巴——这是不喜与排斥的表现,当然您不是只针对我一人,您对所有女性都保持着距离,您府中的丫鬟负责布菜时只给宁夫人夹菜而未给您夹,说明您平时就是这样吩咐她们的,您对女性有排斥感,不喜她们近身,甚至几乎从不落眼正视,而对家夫却热情坦诚,连家中折了姨娘这种私事都肯拿出来说,对楚二公子就更是……所以我断定,您是有南风之雅的人。”
我这番话还未说完时,宁子佩的脸上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了,他没料到我居然当着楚家兄弟尤其是楚凤箫的面就把他的心思说了出来,以至他最后几乎是涨红着脸又羞又恼地到了爆发的边缘,却早已连看都不敢看就站在他身旁的楚凤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