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东风一梦遥(4)
起身梳洗,想了一下,这里没有老头老太太一类的,还是去拜见一下地位更高的某女吧。
“纪夫人留步。”走到门口被挡住了,“王爷说我家小姐昨夜太辛苦,今天好好休息。一干人等不得打扰。”
一干人等?我也是一干人等吗?
人等就人等吧,少说话少是非。点点头,让自己的陪嫁丫鬟把礼物奉上,乖乖的退回自己的厢房。我的房间在西边,莫非我就是传说中善于扮猪吃老虎的“西宫”?
下午再见上官飞花是在花园里,杨不愁正听她弹琴。
前面领路的小厮停下来等我,只能硬着头皮向上顶了。我在论坛上也没这么“坚强”过。
“见过大人。”礼仪是学过的,用奶妈的话就是“小姐真聪明”!可惜时间短,除了礼仪,什么都不会。大家以为这是后遗症,反正能捡条命交皇差保住全家就已经阿弥陀佛了,谁还理我会不会《汉宫秋》!
落座后,一口茶没有喝完,飞花浅笑盈盈:“听说姐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不如指教一下妹妹的琴艺?”
杨不愁左拥右抱,看起来相当的惬意。但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只是装装样子,麻痹一下外人呢?毕竟皇上已经对他起疑了。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
喝下嗓子眼的水,我也只能无奈的赔笑:“妹妹不要见怪,夫君恕罪。只是贱妾曾染大病,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哦?”飞花比杨不愁还感兴趣,看来这是第一波醋海攻击潮,“姐姐身子一向大好,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抬眼先看看杨不愁,丹凤眼原本狭长,很难看清里面的神色。只是从他微微侧过来的身子觉得,他似乎也很有兴趣。
人家有备而来,估计能圆的谎都想到了。我只能实话实说:“病来如山倒,它也没和我商量,所以实在没法拒绝。”
“咯咯咯”姹紫嫣红的院子里响起飞花的娇笑,是真的开心!我羡慕的看着她,如果我能忘的像白痴一样是不是也会这么开心呢?
手上一热,我的心突的动了一下。低头看去,杨不愁的手正覆在的手上。有意?还是无意?我拒绝做无谓的推测。
探究一个异性的心思是危险的开始。我奇怪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难道我很有经验吗?昨夜那么自然而然的抚摸自己达到高潮,仿佛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那时,疲累令我一觉睡到天明,现在我才想起来,这样做其实很不合适。
我——以前是什么样?
飞花的笑声嘠然而止。年纪轻轻的她还学不会掩饰,怨恨的看着交叠在我膝上的双手。借着取茶点,轻轻的把手退回来。杨不愁没事儿人似的,转身拍拍飞花的后背,“小心点,不要呛着。”宠溺的表情可以醉死人。
垂下眼帘,飞花真好哄。
“不愁,你看纪姐姐真会开玩笑。快笑死我了!咯咯咯”又是一连声的娇笑。这回已经不那么真切。借着笑声,整个人倒进杨不愁的怀里。
杨不愁低头亲了一下她,将她扶正,点着她的鼻子笑骂道:“调皮!不可以这样说你姐姐。”
谈笑间,名分已定。我忍不住要为这个男人击掌。
飞花要的很清楚,她要这个男人毫不保留的全部的宠爱;而我——
在杨不愁看来,似乎是名分、是地位、是尊重。
我微一阂首,表示谢意。这种微妙的东西,说出来就是砸锅。上官飞花得意的瞥了我一眼,我心中好笑,也只能垂目喝茶,不予理睬。
“可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啊。”你要的都给你了,何必苦苦相逼?大小姐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也许她要的不仅仅是宠爱,就像我要的也不仅仅是尊重。
杨不愁,你的麻烦不小。
合上茶碗,轻轻的摩擦声衬出这一刹那的安静,即使不抬眼,我也能感觉到有人似乎不耐烦了:“是吗?那妹妹说说,让姐姐听听。”
飞花啊,飞花,杨不愁不是说了“不可以这样说姐姐”了吗?你怎么就没张耳朵呢?难道你娘没有告诉你,男人最甜蜜的话都可以当最恶毒的话来解释吗?
我对自己的“先验”几乎习以为常了。男女之间,我似乎感慨不少。
“我听说,”飞花似乎也觉察到了,顿了顿,还是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开口说下去,“姐姐似乎不愿意嫁过来,曾悬梁自尽!”
杨不愁的嘴角抽了抽,目光里多了男性尊严受到伤害的愤怒。飞花似乎松了口气,呷了口茶,静静的等我回答。
“道听途说罢了。”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熟悉的无力感正一点点的将我没顶,好像在什么时候我面对过类似的场面。心中有个陌生的声音,催促着我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