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将至(93)
但是那又怎么样?
是戚一斐先给他希望的,他本来根本没敢想的。但既然这个头已经开了,就谁也别想让他再倒回去!不是真的,也要成为真的!
他知道他这样挺卑鄙的,但那人是戚一斐啊,全世界只有一个的戚一斐。
不过,闻罪还是决定,给戚一斐一个选择。当然不是直接问,那样只会把戚一斐吓跑,他决定先试探一下,看看戚一斐对于断袖到底怎么看。如果戚一斐真的一点都没有办法接受,那他愿意为了戚一斐,再一次缩回去,只和戚一斐当一对挚友。他甚至愿意亲自下旨,给戚一斐赐一门全大启最好的亲事。
但只要戚一斐有哪怕一点的,不是那么反感,他都不会放手!
想及此,闻罪笑的更灿烂了,在丁公公重新端上来三个木杯后,他随意一指,拿出了木球:“吾心。嗯,你想对我说什么?我保证不生气,不急眼。”
吾言是问题,吾行是冒险,吾心就是可以对对方说一句真心话。
戚一斐深吸一口气,他还真有句深藏许久的话,想对闻罪说:“你这样把国家变成自己的一言堂,不好。”说完,戚一斐自己都心有余悸,觉得他胆子真大,连这种话都敢说。
闻罪却笑出了声:“这就是你觉得我会生气的话?”
戚一斐:“???”
亲自在短时间内,把戚一斐宠成这个样子的闻罪,只会深感荣幸与骄傲。
“你说的有道理。”闻罪不仅没生气,还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戚一斐的话,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哪怕是闻罪,也不能自信的说他一辈子不会出错,不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他确实需要人来辅佐他。
但闻罪的问题是,他没有办法信任任何人。
不,准确的说,是他没有办法像信任戚一斐那样,去信任任何人。
这种多疑与圈地盘一样的占有欲,很显然是不正常的,闻罪自己也知道,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是什么造就了如今的他。
天和帝对此必须负全责。
“不妨一步一步的来。”戚一斐积极出谋划策,还豁出去给闻罪举了个自己小时候的例子,“你知道我小时候其实很害怕马吗?”
别看戚一斐如今骑马骑的很溜,但他小时候真的莫名看见马就害怕,能直接吓哭的那种。
戚一斐本以为这是个至少闻罪不知道的童年黑历史,不想闻罪却道:“我知道啊。”
“嗯?”戚一斐一怔,“你知道?”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你被小母马吓了个倒仰。”闻罪说着说着就笑了,那个时候的戚小斐是真的很可爱。
戚一斐:“……”
闻罪知道戚一斐这个吉星的大名,是在戚一斐一出生没多久,但他真正见到戚一斐本人,却是在好几年以后。当闻罪意识到,天和帝并没有明确下旨,把他困在他母后的旧宫,只是身边的宫人受种种暗示影响,生怕闻罪太有存在感引起天和帝震怒,而一直强行把闻罪困在四角的宫墙之内。
在这个故事里,最神奇的还是,当天和帝知道这事后,也并没有阻止,甚至是有意放纵宫人继续这样软禁着自己的儿子。
因此,哪怕戚一斐姐弟经常出入宫廷,闻罪也一次都没有见过他们,倒是经常能从宫人口中听到有关他们的传言。
类似于小郡主得了怎么样一颗粉色的南海大珍珠,连后妃们看了,都要嫉妒;小郡王被天和帝直接带上了朝堂,只因为他做了一场噩梦,哭着喊着一时片刻离不得人。
对于别的皇嗣来说,面对这样的龙凤胎,肯定会产生嫉妒的情绪。
但闻罪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条件去产生。就像是一个街边的乞丐,并不会去嫉妒世界首富一样。打从根上,乞丐就不会觉得自己和首富一样。
闻罪对戚一斐最多的是一种憧憬,他想拥有戚一斐那样的生活。
后来有一年,番邦入京,朝贺万寿。当时整个宫里都因为这事儿而忙疯了,宫人们竞相想沾喜气,蹭着去讨赏。而对闻罪名义上是照顾、实则是看着他的宫人们,也不例外,甚至因为常年在栖梧宫干活,没有油水,而分外的渴望。
在闻罪的设计下,这些宫人都渐渐大胆起来。擅离职守的多了,闻罪也就得到了片刻的自由。
闻罪换上小太监的衣服,跑了出去,目的很简单……他也想要钱。
皇子有月俸,但很显然闻罪的月俸永远不可能交到他的手上,不是被直接从源头扣了,就是只发来了很少,还要被身边的奴才贪墨。闻罪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银子的魅力,但他想要挣钱却不容易。
听说贵人们都去看新到的汗血宝马了,闻罪就也跟着摸到了校场,一般贵人们得到什么新鲜玩意时的赏赐,总是会特别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