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欲(73)
顿了顿,她斜眯了世安公子一眼,然对姜月严肃地说道:“你可知你和这赢小子是有仇的?”
姜月一愣,立马望向公子,只见他摇摇头,显然,这事他也不知。
“你母亲有个双胎姊妹叫慕容珍,她生前是北魏王的珍夫人,害死她的人,便是这赢小子的母亲。以往不知道便罢了,现今知晓了,若还和仇人之子厮混在一处,你姨母是会死不瞑目的。我说的,你可听明白了?”
顿了顿,她神色危险地瞟了一眼赢世安,又道:“南越看情形你是回不去了,不如便留在南诏吧,我同你姨母乃金兰之交,你既是她的外甥女,我自是会护着你。”
也即是说,世安公子的母亲害了她的姨母?北魏大公子同她乃是表兄妹?这样一来,她同世安公子,似乎是有些拐着弯的仇恨。可,她毕竟不是田希月,这仇恨便无从说起。
她只知道,世安公子收留了她,还三番几次救她于危难当中,是他的恩人,也是贵人。
过去的半年,若不是世安公子,她会是什么光景?
姜月不敢想!
而这南诏女王,性情暴戾不易相处,只不过念在她姨母的旧情,才对她另眼相待,往后是个什么情况还未可知。
相比之下,自然是世安公子更值得信赖。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回道:“女王殿下,世安公子是个好人。”
南诏女王一哂,扶上姜月的肩膀,盯着她,盯着盯着,她语重心长道:“你别给他那副好皮囊蒙了眼,这赢小子同他母亲一个样儿,惯会装腔作势。”
姜月摇摇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若不是他,月娘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闻言,女王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小小年纪便几经生死,当即便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好孩子,不怕,往后姨母护着你。”
南诏女王瞟了一眼沉默在旁的世安公子,见他始终都是温雅淡笑的,让她拿捏不了错处,碍于姜月也不好随便发作,于是她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没有亏待希月,此次便先且饶了你。往后别让我再见到你,我怕我一见你那张脸,便止不住我这暴脾气。”
顿了顿,她侧过身来,“希月,我一见你便觉亲切,你便留在宫中,先陪我住上些时日。等过段日子,我再给你寻一处宅子,你便安心的留在姨母身旁,如何?”
对于这个刚攀上的“姨母”,姜月还有些心有余悸,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只不停的瞟向一侧的公子,向他求救。
世安公子会意,拱手道:“女王殿下,希月她自来闲散惯了,这王宫虽好,对她确是过于沉闷了些。”
“这......”眼光扫过一旁的姜月,见她有些局促,便也不好再提,只道:“罢了,今儿累了一天,本王也乏了,你且先下去,过几日我再招你入宫。”
三人行走在幽深的巷道,单匀把姜月留在身侧,口若悬河地讲述着两人的过往,尤其是她那些糗事,听得姜月一愣一愣的,偶尔也点头附和几句。
姜月听得津津有味,而赢世安则落寞地走在前头,这让单匀很是满意。
先前在殿上,这两人屡次眉来眼去,让他有些吃味,碍于情面又不好发作,只悻悻地闭上嘴巴,如今得了机会,便滔滔不绝起来。
虽听着得趣,却也不过是出于好奇,于这个男子不过一面之缘,好感毕竟有限。所以当单匀邀她过府一叙之时,姜月婉言谢绝了,“单兄,我门连赶了五日的船,还未曾休息,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若过几日,我再去拜访你?”
“单兄?”单匀脸色很是委屈,连声音也是委屈的:“以前都是叫我匀郎,现在有了新人,便喊我单兄了。以前日日围着我打转,现在竟是多说会话,也不耐烦了。我看你啊,不只是伤了脑子,心也坏了......”
这话,怎么越听越暧昧,姜月赶紧打断了他,尴尬笑笑,“单兄,今日是真的乏了,要不明日,明日我们再叙?”
单匀见好就收,连声应道:“好好好,明日一早,我便去使馆接你。”
说完,他又挑衅地斜了世安公子一眼,“不准带上他。”
两人离了王宫,坐上马车回到使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用了些晚膳,姜月在浴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正准备回房休息,却在卧房外碰到了亭中饮茶的世安公子。
看这架势,是等她有一会了。
姜月上前两步,福了福,“公子找我有事?”
世安公子给她满了一杯清茶,“你坐。”
姜月乖巧地坐下,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眨巴着双眼望着世安公子。
斜睨了她一眼,世安公子将茶会架回炭炉,软软道:“可有话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