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欲(50)
扫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公子,于是便神色疑惑地端着食盘退了出来,刚拉上房门,耳边便传来“嗖嗖”的响声。
姜月一怔,呆呆地立在原地。
正在此时,一只玄色的飞镖从姜月耳际擦过,最终钉在了她眼前的木门上,上头还晃荡着一条绢布。
飞镖传书?
反应过来的姜月,连忙转头向外望去,却哪还有半分踪影。
姜月急步上前,心里有些忐忑地,将绢布扯了下来,展开一看:
“明日亥时,太阴山半山凉亭一见。”
捏起这绢布,姜月惴惴不安地来到了内书房,等候公子,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半夜归来,风尘仆仆的世安公子,见书房亮着油灯,还未来得及换下夜行装,便推开了房门。
“公子。”闻声而起的姜月,瞧见世安公子一身黑衣,脱口而出道:“公子,这么晚了,你这是?”
“春香楼。”
一语道出,世安公子扯下了面巾,优雅地落座于塌上,给自己满了一杯茶,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春香楼?”
公子点点头,又斟上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细细地摩挲着杯沿,“昨夜便发觉有异,今日一探,果然另有乾坤。”
此话一出,姜月更是好奇,于是问道:“那公子是否查出丽娘她们的死因?”
丽娘同玉娘的死因,姜月总觉得和自己有关,心中总是存有愧疚,于是老想着弄清事情的真相。
世安公子并未言语,只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似是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滑过杯沿。
见他不语,姜月这才想起她此行的目的,从袖中掏出那块绢布,递到了公子面前,”公子,有人约你明日亥时前往太阴山。”
盯着手中的绢布,世安公子墨眸一眯,喃喃道:“终是肯露脸了吗?”
“公子,你这是何意?”
“有人织了一张网,等着我往里跳,而我明知有诈,却不得不跳。”世安公子唇角微扬,向姜月解释道。
听得这话,姜月更是疑惑不已,托腮凝眸望向公子,“月娘还是不明白。”
“还记得阮香玉吗?”
姜月忙不迭地点头。
怎么可能会忘,前一秒还妖娆媚人,后一秒便成了浮尸,实在令人愕然。
“那日,我一寻到菊院,不过片刻功夫,便在菊花地里寻到了一处暗窗,一眼探去便瞧见阮香玉被捂着嘴捆在柱子上。待我劈开木条,将她救出来后,才发现这暗窗的周围,既无菊株亦无杂草,而是齐整干燥的土胚。”
说到这里,他扬唇一笑,故弄玄虚地望向神色懵懂的姜月。
听到此处,姜月睁大了眼睛,晃了晃手指,道:“你是说,那暗窗有异?”
“没错,那暗窗之上先前定然覆有他物,才会如此这般。”
“你是说,有人故意将暗窗显出,引你去救出玉娘?”歪着头转了转眼珠,姜月还是不解,“可是,谁会如此好意助我?”
左思右想,除了世安公子,她似乎并不认识有这等能耐之人,难道说,姜月眼睛一亮,惊道:“公子,他们是冲你来的?!”
嘴角噙起一个微笑,世安公子朝姜月点点头,道:“那人算准了我会替你出头,便想着卖我一个人情。”
语毕,他重新掀开那块绢布,嘴角微扬,喃喃自语道:“此刻,便是还债的时候了。”
“公子的意思是说,传书那人便是助我之人,而他助我全因有求于公子?”
这个认知让姜月有些愤怒,她不单是个废物,还是个只会添麻烦的废物,她抬眸望向公子,无比认真地说道:“公子,此人挟恩以报居心叵测,明日夜里,你莫要去了。”
那模样太过认真,世安公子轻笑出声,扬唇道:“既入此局,又岂有逃脱之理。”
见他不听劝慰,姜月只好压下刚要出口的话语,悻悻地退了下去,心里却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
翌日,西京城外四十里的太阴山,一个白色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太阴山的半山腰。
行到凉亭处,他停了停脚步,定定地打量着前方。
只见,一个着黑锻的华服男子背对着他,正一次又一次地昂首,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倒入腹中,那背影于孤寂中又多了丝倔强。
世安公子提步上前,人未到声先起,“彦兄,别来无恙。”
闻言,萧彦抬首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似是并不惊讶他猜出了他来,只埋头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后,才慢慢说道:“我想同你做一笔交易。”
“哦?”
“你也看到了春香楼的勾当,他利用女色结党营私,有那些人在,仅凭一个军粮案还不足以拉他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