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宫的气场四处都被古代留下的各种符咒干扰，我实在是看不出。”月幽昙摇摇头，“不过，我想离她出关的日子不远了。”

“真是让人担心。”穆瑶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

穆瑶又在小湖上等了一会儿，等到约莫穆歆已经走上了西阁，她才小心翼翼地推着月幽昙回到祭祀台的东阁，避免和穆歆面对面碰到，因为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穆歆。

因为月幽昙无法自主上楼，带他回去免不了又要麻烦内侍，那内侍自然不满，甚至对穆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费了一番周折才终于把月幽昙弄上了楼去。穆瑶跟在后面，连忙抬起落在下面的轮椅，将木制的轮椅从台阶上拖上去。

那窄窄的楼梯显得有些陡，穆瑶拖得有些吃力，尽管如此，她却依旧努力地往上使劲拉着，眼看马上就要成功在即，冷不丁从仅相隔一个大堂的西阁里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声音大得刺耳，使得穆瑶心神一颤，手中不禁放松，那轮椅便从楼梯上滑落下去，发出了摔落在地的声响，眼看就摔得四分五裂，轮子都滚落到了门口。

西阁那边怎么了？刚才那一声如此凄绝的惨嚎究竟是谁发生的？！

穆瑶愣住了，她直勾勾地看着西阁那边的楼梯。

与此同时，月幽昙也听到了这一声惨叫。

“这是？！”他亦十分惊讶，因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刺耳强烈的叫声？

一旁的内侍也愣住了，半天回过神来问道：“月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穆歆公主在那边，这事你问不了。”月幽昙蹙眉道，“去把穆瑶公主叫过来。”

内侍领命，走出房门，只见穆瑶还站在楼梯的上面，定定地看着西阁那边。

“公主，月大人叫你回去呢！”内侍叫醒了她。穆瑶旋即回魂，连忙跑回楼上。

她有些惊惶地对月幽昙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但是，以我们的立场都不能去过问吧。”月幽昙坐在太师椅上，冷静地看着她。

“这种感觉很不好，我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穆瑶看着他的双腿，“我把你的轮椅摔碎了。”

“还能再做一张么？”月幽昙问道。

“这个你应该问内侍，我没有指使工匠的权力。”穆瑶叹气道。月幽昙于是把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内侍，内侍连忙道：“小的只是负责大人的起居，至于轮椅这种日常必需品之外的东西，小的只能报备上级，等待批示。”

月幽昙蹙眉道：“难道你觉得对于一个瘸子来说，轮椅不是日常必需品吗？！”

内侍躬身行礼，对于月幽昙的指责置若罔闻。

******************************************************************************

距离惨叫发生后已经有数个时辰了，穆瑶不时跑到楼梯口伸头看看对面的情形。

月幽昙虽然平时也只是坐坐轮椅从卧室到书房之间自己转转，但是一旦没有了轮椅，顿时觉得自己失掉了大半的行动能力，坐在太师椅上不时想去转动两侧不存在的木轮，可惜身下的椅子是固定不能滑动的。怕麻烦的内侍早就悄悄地退下，生怕月幽昙使唤他背来背去的，月幽昙越发有些隐隐的不悦，便用一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手扶着双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穆瑶把头从门外缩回来，看着他的样子，问道：“要我扶你么？”

“不用，从今天起我要练习自己走路。”月幽昙终于下了决心，其实他的腿只是小腿无力，只要勤加练习，撑着拐杖慢慢挪动不是问题。穆瑶终究是不放心，于是站在他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腰身帮他纠正姿势，数步的距离，他拄拐走了半天，终于算是稳当地来到了临窗的书桌边。

于是他们两人从窗外往下眺望，只见穆歆此时已经带着人手悄然出阁，月幽昙隔着风雪看去，能看得清穆歆脸上残留的飞溅血滴，那些血明显不是她的。

穆歆轻轻地对身后的心腹说了句话，月幽昙也听得清楚，她说：“把那对眼珠子给我收好。”

“是，公主。”心腹捧着一个檀木包金的箱子，恭敬地退下。穆歆转过来，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就算是挖了你的眼睛，我也不要让你见到那个狐媚子！止水！什么狗屁女人！让她去死好了！”

月幽昙听闻此语，身体不禁一震。

她挖了朝露的眼睛？所以那声惨叫是朝露发出的？

“怎么？站不住了？”穆瑶感到他身形一晃，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