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逃妻(145)
宝宁欲言又止,看了看桓玹的脸色,终于道:“三爷……郦姑娘会没事的。”
桓玹听了这句,才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他颔首:“你说的对,她不会有事。”
宝宁依稀看到他眼底有什么在闪烁,这瞬间,她的心头如轰雷掣电,竟不敢细看,忙低下头后退了两步,也不敢再说一句话,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门在身后轻轻地关上了。
桓玹又站了会儿,才转身回到书架前,他打开一个抽屉,顿了顿,发现自己开错了。
他又立了片刻,终于在另一个抽屉里找到了自己要用的药膏。
转身回到榻前,慢慢地将被褥掀开一些,底下是锦宜纤弱的身子,缩在他的里衣之内,单薄的令他觉着手探过去……会扑个空,什么也握不住。
小心地握住锦宜的手腕,将里衣卷起,凝视着底下的青紫里几乎发黑的痕迹,将盒子里的药膏挑出一块儿,轻轻地涂在上头。
锦宜若有所觉,细细地抖了一抖。
桓玹的手势陡然停住,那原本沉稳的长指,竟也随着微微地发抖。
突然他松手,药膏的盒子跌在褥子上,桓玹俯身,不顾一切地抄手将锦宜抱入怀中。
她仍是一无所觉,只是也许因为感觉到了疼,眉头微蹙,口中含糊不清地又唤了几声。
她在郦府,被他抱起来的时候,叫过子远的名字,也叫过一声“林哥哥”。
桓玹听得很清楚。
此时此刻,他以为自己也会听见这些。
但是,在锦宜呢喃的呜咽声里,他竟然听见了一个无比意外的名字。
——“玉山。”
桓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通红的双眸微睁,无法相信。
“疼……”细碎的幽咽,又像是委屈地诉说,“玉山……我疼。”
第55章 难舍难离一夜过后
桓玹探手, 将锦宜放回榻上。
他解开她肋下的系带,宽大的里衣敞开,露出了底下少女纤弱的身体。
肤色依旧是如雪般晶莹,如玉般微温。
只是那一团团跟一道道的伤痕, 破坏了这种完美感,触目惊心地, 令人心生怜惜。
桓玹从没有好好地看过这具身体, 后来虽然回心转意,但……已经晚了。
幸而现在不一样。
他定睛看了片刻,每多看一寸,心底的怜惜跟痛楚就加深了一分。
容先生医术高明, 只靠把脉就听出锦宜受过外伤, 但他毕竟是男子,无法细看她身上的痕迹。
宝宁虽帮她擦拭过身体,但她不懂医术,对伤更无了解。
桓玹仔细地查看每一处痕迹, 确认并没有因此而造成骨头的损伤以及内伤等。
***
宝宁姑娘回到了桓老夫人上房,进内后,发现老夫人果然已经醒了,正在喝百合燕窝汤。
福安见她来了,忙起身让出位子, 宝宁接了碗, 福安代替小丫头扶着桓老夫人。
如此吃了汤水, 福安同小丫头退了下去, 宝宁扶着桓老夫人躺下,才要盖被子,老夫人道:“先前上哪里去了?”
宝宁道:“啊……收拾白天您老人家说的那珊瑚树呢。”
“扯谎,”桓老夫人哼了声,道:“外头下着雨呢,你的性子,要在这雨天地滑的时候去搬那劳什子?你不怕失手打碎了?”
宝宁知道老人家向来心细如发,脸上一红:“真真瞒不过您。”
桓老夫人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儿?竟还能立刻把你给拘了去。”
宝宁道:“您老人家先睡,明儿一早我就告诉您。”
桓老夫人皱皱眉:“啰嗦,快说!你不说我睡不着。”
“我还怕我说了您才睡不着呢,”宝宁无奈,凑近了老人家耳畔,低低说了两句。
“什么?”桓老夫人起身,眼中透出惊愕之意:“你说的是真的?”
宝宁忙扶住她,点头道:“我回来的时候,容先生也正看过了,说若不是三爷去的及时,只怕就凶多吉少了,就算这样,也得好好地看护一夜再说,容先生这会儿还在南书房。”
“不像话,这真是……”桓老夫人沉吟了会儿:“到底是谁打的?又是为什么?”
“这个还不清楚,”宝宁想了会儿,叹息道:“只是看着怪可怜见儿的,打的身上青一块儿紫一块的,按理说郦家……也没人这样凶狠,何况郦姑娘又是定给了三爷,谁还能这么不识做么?”
桓老夫人皱眉,心里想起了上次府里请客,郦老太太在这里的言谈举止。
“难道是她……”桓老夫人喃喃,“只不过,这样也太过狠毒了。”
宝宁心里其实也猜到了是郦老太太,只是不说罢了。
若说郦家上下能打锦宜的,雪松是一个,桓素舸也是一个,但雪松向来是个温吞之人,不会对亲生女儿如此,桓素舸更不可能如此凶悍。敢这么蛮不讲理的,只有上次在这府里出过丑的郦老太太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