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209)
既然已经多了个弟弟,便也不怕多来一个,也要为父王分一分心思,叫他暂时无暇专注找自己的麻烦。
他也要抽出空子做自己的事情。
至于这色迷帝王心的法子,向来屡试不慡。端庆帝自宠幸了那两个妃子后,果真是面色舒畅,倒是很少叫凤离梧入宫临训了。
恰逢中秋佳节,洛安城里的公侯女眷,皆要入宫一起陪着帝后赏月。
太子府里的三位侧妃,也要随着太子一同前往。
曹姬和田姬是头两天才得以回到太子府的。
曹溪还好,只是在宫里耽搁了这么久,不见太子空泛相思而已。
可那田姬却是憔悴得很,原本水葱一般的女子现在两颊都塌陷下去了。
那尉皇后不能保全情郎的骨肉,更听闻茅郎惨死被一卷席子扔在乱坟岗上,是满腹的怨气尽数发泄在了田莹的身上。
听一同入宫的侍女回来讲,田姬三餐罚跪,不定时地被皇后命女官抽脸,更有一次嫌弃着她喂来的汤水太烫,劈头盖脸地全一碗汤药全浇在了田莹的身上。
田莹在韩国一直娇养,哪里受过这等子的闲气?加上她也看出了皇后乃是小产,那褥子上总是沾红,加之先前关于皇后偷人怀了野种的传闻,更是心生鄙薄。
再看那曹溪总是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挤兑着她,心里是恨极了这一老一少两个贱人。
是夜时,便是使了重金请侍女给自己的舅舅敬侯传信,命他送来了赤麻油儿,抹得满脸都是,起了一身的疹子,借口着出疹,怕感染了皇后,才得以出宫。
那皇后见田姬走了,自然也打发着曹溪回来。
这个又正赶上中秋佳节,田莹想到又要看皇后那个老虔婆,便满心的惊惧。只借口着自己的疹子未好,推脱了宫里的差使。
于是姜秀润和曹溪便结伴同去。
曹溪这些日子见姑母整治着田姬,心里解气极了。只是后悔自己当时告状的不是时候,竟然叫瑶姬这个贱人有了借口没能入宫里去。
等会来见到这瑶姬时,莫名觉得她似乎又娇艳了许多,听闻她和田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太子夜夜歇宿在瑶姬的房里,当真是专宠了,怎么不叫至今还没有跟太子圆房的曹姬心生恼意。
她原本就脑子不灵光,这几日在宫里受了尉皇后的影响,性情也越发乖戾,坐在马车里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弄花了瑶姬那一张狐狸jīng样的脸。
可是下了马车,与瑶姬走到一处时,心里再怎么恨恨,也不敢主动去招惹这女子。
瑶姬可是个蛮货,一言不合是会上手的!太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发燥的女子?难道她服侍太子时,也是这般骄横?
待得二人随着太子殿下入了宫殿之中时,这大殿内已经是华衣锦衫,觥筹jiāo错了。
姜秀润眼尖,发现这满堂官吏中,多了些新面孔,其中赫然有与她一同在天gān书院就读的同窗。
他们虽然官职不高,却个个都是历练人的位置。
当然除了这些她认识的昔日同窗外,还有一些新贵们。听说都是几大世家里的佼佼者,他们得到提拔,是吏部新任主司凤舞的手笔。
今年的中秋花会,多了很多各地进贡的jú,众位贵人在入宴前,都到院中游走一番。
姜秀润选了个人少清静的角落,打算站一站便回去吃席。
哪想到凤舞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含笑指着一盆jú花到:“这花名唤半妆,我初时一看它,便忍不住想起了你。”
姜秀润看那jú花,又换来是一半滚着红色的花纹,另一半素寡呈白色。
果然如同只花了一半的妆容。不过姜秀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就如同这花一般,一半女妆,一半作男装。
看姜秀润警惕地看着她,凤舞笑了,柔声道:“请瑶姬放心,我与皇兄已经作了承诺,严守你的秘密。”
其实凤舞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凤离梧要是有心替她找借口遮掩,什么法子都有。他又何必枉作恶人,招惹了姜秀润的厌烦?
所以他说完了宽慰人的话,又道:“如今你我也算是一家人,我自当敬奉你为嫂嫂,还请瑶姬以后看了我,不必避如蛇蝎……你要知,我当初得罪冒犯了你,实在是情非得已。若是换个场合结识,也许你我以后的故事……大不相同呢。”
姜秀润懒得接他这种撩拨女子芳心的话,转身便想走。
凤舞懒洋洋地补充道:“我大齐的民风习俗粗犷,可不止试婚这一说。姬是聪明人,倒是要掂量一下,你入了皇兄的府里至今无子,以后的出路也是堪忧,倒不如你我彼此留一分情面,谁……也说不好你我以后会是怎样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