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梭艳湖(78)
丹吉措把脸埋进男人胸膛的沟壑中,心里又是喜,又是惶恐,又是意犹未尽,还想再来。活了两辈子这么多年,终于尝到了颠倒欢乐的销魂滋味,心里对这男人的依赖止不住地愈加深重。
他在喘息中纠结,想到自己方才那见不得人的动静,顿时脸又红了,蚊子声哼唧着问:“唔,楼上的,她会不会听到了……”
男人不屑地冷哼:“格姆女神山里的狼都听见你吱哇叫唤了!叫得可真好听……”
“你,唔……”丹吉措偷瞟男人安静自得的脸色,低声问:“那,达娃她,你准备怎么办?”
阿巴旺吉挑眉叹气道:“能怎么办?唉……她是甲娜姆从外乡抱回来的小妹伢,老子那时只怕若对她不好了,她觉得自己不是亲生,起了别扭。没曾想会弄成现在这样……”
“她总之也不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怕什么的……”
男人皱眉,拉长了脸说道:“这叫啥话!同住一屋檐下,哪能乱来?!我们族人有规矩的,传出去是要丢人的!”
阿巴旺吉这说的是实话,摩梭母系人家里最忌的就是甥舅通奸这样的丑事。
因此别看摩梭妹伢们可以与男人同池洗浴,女子们也不忌讳像丹吉措和小扎西这样的外乡人,但是坝子里严正的风俗传统,一家人的甥舅、兄妹之间,是绝对不可以同时到一个池子里洗澡的,甚至不可以互相举止轻浮,不可以言语调笑。
丹吉措嘴唇轻蠕地哼唧:“那,那我呢?我算不算你的,你的……”
阿巴旺吉怒哼了一声,却又无可奈何:“你还提这档子事,老子从来没把你当外甥看!你和她不一样……”
丹吉措唇角忍不住泛出浪花,低声哼道:“我也从来没把你当阿乌看么……”
“那你还没事乱认亲,你认得什么阿依?你脑壳被猪拱了!”男人气哼哼地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软肉。
丹吉措愧疚地垂头:“那我,我其实,其实是想认她做阿咪么!可是,哪有随随便便就管你阿咪唤作我阿咪的,让人听了也太,太,太那个了……”
太明目张胆地吐露一颗不单纯、不安分的心了!小山雀这内秀又害羞的人绝对做不出来的。
阿巴旺吉却把他搂得更紧一些,半闭着眼,似睡非睡,轻声说道:“等这一趟回来,老子想把你挪出去。”
“挪出去?”
“从老子家里挪走!”
“唔?你把我丢到哪里去?”
“你说呢?!你在这儿总归是不方便……再说你还想在老子这院子里做工干活儿的?回头给你拨一座院子,盖个小花楼,呵呵呵呵呵,老子每晚黑都去陪你,如何?”
丹吉措撇撇嘴,哼道:“原来你是打这个龌龊的主意,哼!以前你怎么没有体恤过我,怎的不说给我拨个院子、盖个楼呢?!”
男人很无耻地笑:“呵呵呵呵呵……以前,怕你一转脸就跑喽,得搁在身旁盯着!”
“坏人……我才不要花楼呢!那都是女子用的,你就没安好心!……”
丹吉措把脸枕在男人肩窝里,听着对方沉稳均匀的呼吸,心里涌出浓浓的依恋,依恋愈浓就愈是不安,忍不住又问道:“你以前有一个阿夏,是的么?”
“嗯。”
“哦……那,现在呢,还有别人的么?”
“就你一个。”
“哦……唔……”
“你想问啥就问,老子不想瞒你什么。”
男人微微睁开眼,面色沉稳淡漠,鼻梁和唇形的轮廓从侧面看去像是绵延的山峦。
丹吉措在心里盘桓了半晌,还是没有问出口。其实有什么可问的呢,问你那位情人他现在人呢,你们怎么分手了呢,你是更稀罕他还是更稀罕我呢……
若是答得不中听,反而徒惹烦恼,还不如不问呢!
他这样想着,轻轻甩了甩头,把一脑门子的疑惑都甩到炕下,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唇畔浮动出满满的笑容,甜蜜地笑着说:“那我就不问了。嗯……那我也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过别人呢,我心里头就只有你一个……”
阿巴旺吉蓦然转过头,呆怔地望着眼前的小俊人儿,眼底蒙上一层影影绰绰的湖水。
并不是因着丹吉措说的话,而是因着他说话时那一脸单纯又满足的笑容,笑得像玉龙雪山上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