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管得严，除了走读生能在放下学的时间出校门以外，其余被逮到的通通由门卫室打电话告诉班主任，让班主任来处理他们。

而使住校生门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出去吃饭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中的饭菜非常非常非常难吃，且贵，除了打菜大妈们技艺娴熟的“抖菜大法”以外，做菜的师傅常常会在菜里面加点虫子给学生们增加蛋白质，发酸的豆腐、发黑的土豆、一碗蛋羹半碗水……都是其拿手好菜——真不知道上面一年拨的那么多钱都拿去干嘛了。

云卷在高一开学的时候吃过一顿，还是吃的顶楼的小炒，菜刚端上来她就撂筷子走了，然后回去就给教育局写了一万字的举报信，上头来人警告后学生们吃了两天好的，然后又故态复萌了。

不过云卷没那么多闲工夫揪着学校不放，因为她是走读生，每天能凭着校牌出去吃饭，所以也就没有再关注这件事情的后续。

“先出去吃饭？”顾席走过来问她。

云卷从凳子上站起来，“吃什么饭啊，不吃了，先去买衣服，买完了再慢慢吃。”

顾席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又问：“你校牌呢？”

“我没带啊——想刷脸可不可以啊？顾大主席？”

顾席转身就走。

“哎哎哎，走什么走，”云卷扯住他的手臂，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怕午休之前来不及赶回来，所以找李老头给我开的假条，烦不烦啊你，开个玩笑都当真。”

“……”顾席扯回自己的手，“你无不无聊？”

“你管我！”云卷皱眉道，“讨厌死你了。”

被日常讨厌的顾席眉尾轻轻一扬，率先走出校门，校牌还齐齐整整放在兜里没拿出来，而那些学生会的就跟集体眼瞎一样就这么放他过去了。

“凭什么啊？”云卷不高兴地两步冲上去推了下顾席，“他们怎么不拦着你？我上次没带校牌他们就死活都不让我出去，换成你他们就当没看到？你在学校搞官僚主义是不是？”

“你最近政治剧看多了？”

“呸——我才不看。”

两人打车去了中心商业街，云卷常来，闭着眼睛都能把这转一圈，她熟门熟路地领着顾席去了一家主打少女风的店铺，两人刚进门，对着门口的更衣室缓缓打开，杨芊箐穿着一件纯白色礼服从里面款款走出来。

云卷用十分客观的目光将她打量一遍，礼服是抹胸收腰的款式，层层叠叠的轻纱拢住少女尚且青涩的弧度，腰肢的地方收成细细的一束，往下是如同花瓣般铺开的裙摆，前短后长，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腿——这件礼服仿佛是为了她而存在的，很好的掩饰了她的短处，放大了她的长处，原本只是清秀的五官在礼服的加持下，也能算一句“出水芙蓉”了，很羸弱的漂亮，会让人不自觉产生保护欲。

云卷余光瞥了眼身边的人，没看清他的表情，她低低咳了咳，昂着下巴走进店里，从包里拿出卡往收银台上一拍，对销售员道：“她身上那条裙子，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云卷是店里的熟客，销售员认识她，闻言看了眼杨芊箐身上的礼服，小声说：“那件不是您的尺码，您要想要我马上打电话给总部让那边马上送一件您的尺码过来。”

“谁说我要穿了？我就想买来剪着玩不可以？”云卷不耐烦地用卡敲敲台面，催促道：“我让你包起来你就赶紧包，磨磨蹭蹭的想什么呢？你以为她买得起？还有啊，下次你们再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进门买东西，我就不来了，免得被人说没品位。”

“抱歉抱歉，您等等，”销售员笑着赔好，然后从收银台出来朝着杨芊箐的方向走。

“等一下，”顾席突然出声喊住销售员，“这套礼服她不要。”

销售员站在原地，看看顾席再看看云卷，觉得有些为难。

云卷表情更加难看，心底里却忍不住欢呼了声——顾席总算是要按着剧本走了，果然，女主的换装buff对男主造成的伤害是成吨的。

她还没高兴两秒，就听顾席又补了句：“这件不好看，你另外选一件。”

云卷听完一时竟猜不到他究竟是真的觉得这衣服丑还是故意这么说让自己别和女主抢衣服的？

她抬眼看了顾席两秒，确定他眼神里的情绪的确是嫌弃后，只觉得一口老血哽在胸口——她迟早被顾席气死。

“我不管，我就要买，我买来剪了、烧了、丢了都行，反正这裙子给她就不行，”云卷叫嚷道。

店里其他的顾客纷纷朝他们这边投来目光。

顾席看着杨芊箐背部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皱了下眉，拿了自己的卡递给销售员，“衣服我们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