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395)
猛然想起什么,安嘉言低头直直看着她:“你跟我说句实话,皓真,皓峻可与你有干系?”
安嘉言一句话,安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看了安嘉慕一眼,见安嘉慕眼里盈满浓重的悲哀,心里不觉一痛。
夫妻这么久,已相当了解彼此,别管这男人在外多刚强,多能干,多霸道,却是个最顾家的人,最疼妻子的丈夫,最疼兄弟的哥哥,在他眼里,家比什么都重要,在他眼里,安家所有的家产加在一起,都不及兄弟重要。
如果不是谢氏,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分家,也不会收回谢氏手里管家的权利,更不会相信自己的弟媳妇处心积虑的害自己绝嗣的理由,仅仅是为了家产。
安然觉得,如果不是谢氏做的太狠,太过分,他仍然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揭开此事,他不顾念谢氏,却会顾念兄弟,顾念皓思皓玉,即便此时,他眼里看的仍然是嘉言。
他不是为自己绝嗣而难过,而是为了兄弟娶了这样的妻子悲哀,更有深深的自责,因谢氏这妻子,是他这个大哥当初一力应下娶进门的。
而嘉言提到的皓真皓峻,正是安嘉慕前头的两个儿子,在冀州的时候,安然听干娘提过,一前一后都病死了,当年冀州好长一段日子都议论纷纷,说安嘉慕不定干了什么缺德事,才会如此报应等等。
在老百姓眼里,绝嗣是老天爷最严厉的惩罚,也使得安嘉慕从此未再娶妻,子嗣之事,更成了府里的禁忌。
安然这才明白,后来他扮成梅大刚娶自己那阵儿,为什么那么日日夜夜的想要个孩子,一个自然是怕自己揭穿他,再一个怕是真想要孩子,这古代的男人什么都看得开,唯有子嗣,恐到死都看不开的。
谢氏为了自保给安嘉言的侍妾下药,不算什么,给安嘉慕的侍妾下药虽过分,却也不能说是罪大恶极,却若对两个无辜的孩子出手,这就不能算是人了,慢说是自己的侄儿,就算是街上毫无干系的孩子,那般无辜的孩子,如何能下得去手。
如果真是她做的,休她回娘家是在是便宜她了,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谢氏大概也知道,绝不能承认此事,忙摇头:“老爷这话从何说起,一娘便再无人心,也不会害老爷的侄儿啊。”
安嘉言却不信:“若不是你,为甚皓真皓峻之前都好好的,却从你进门之后,便一前一后的病没了,而且如今想起来,皓真皓峻病之前你我正在冀州,一人是凑巧,两人难道还是凑巧不成。”
谢氏哭的不行:“老爷啊,这样的罪名一娘如何担待的起,没凭没据的,岂不要冤枉死一娘吗,若老爷不信,一娘便发个毒誓如何。”
谢一娘本想用这个博取丈夫的一丝同情,哪知如今在安嘉言心里,早不拿她当妻子看待了,自然不会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冷冷看着她:“好,你发誓,就用皓思皓玉的命,我方才信你,若不是你害了两个侄儿,皓思皓玉方能平安长大,若是你做的,皓思皓玉便跟他们两个哥哥一样的下场。”
“二弟你胡说什么,平白咒皓思皓玉做甚?”
安嘉言却不理会大哥,伸手抓住谢氏恨声道:“你倒是赌誓啊,怎么不开口,是不敢还是心虚,亦或是,怕报应在你自己的儿子身上,你疼惜皓思皓玉,连发毒誓咒他们都不舍得,却怎么下的去手,害皓真皓峻,他们才多大的孩子,他们碍着你什么了,就为了谋夺安家的家产,便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我安嘉言真是眼瞎了,才娶了你这样的毒妇。”
谢氏脸如死灰,紧紧闭着嘴巴,一个劲儿地摇头……
安嘉言抄起笔,飞快写下休书,丢在她脸上:“来人去叫谢家的人来,把她领回去,从此跟我安家再无干系。”
安远应一声刚要去,却给安嘉慕拦住。
安家言扑通跪在地上:“大哥,大哥,嘉言对不住您,害了大哥,害了两个侄儿,嘉言愧对大哥,愧对安家……”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安然心里酸涩难言,说到底,此事跟安嘉言也没干系,谢氏不是他自己要娶的,他更加没想到谢氏会如处心积虑,历经数年来害自己的大哥绝嗣,而休了谢氏是安嘉言如今唯一能做的。
因为知道,即便知道谢氏害了两个侄儿,也不可能把她送去衙门问罪,这是安家的家务事,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他是吏部侍郎朝廷大员,这要是传出去,不说别人怎么议论,就是皇上哪儿也不好交代。
即便把谢氏休回娘家,也不大妥当,谢氏并非无所出,而是生了皓思皓玉,这是她对安家的功劳,即便不能抵消她的罪过,却也不能直接休了。
更何况,这一休,这档子丑事也就藏不住了,安嘉慕自己倒没什么,却不得不为二弟着想,即便一刀斩了谢氏的心都有,却不得不想个两全之策,再说,怎么也要顾念两个侄儿,谢氏毕竟是他们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