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172)

作者:欣欣向荣

陈大人见了他笑道:“柴员外大喜了。”说着把公文扎告拿出来与他道:“早便报了上去,不想今日才下来,正巧本官来高青县,便亲带来与你。”

柴世延见了那扎告上写的千真万确,心里头欢喜,忙跪下与陈大人磕头道:“小的谢大人提携之恩,日后若有驱遣当万死不辞。”

陈大人忙扶起他道:“说什么驱遣,只这提点刑狱乃是大事,且记得为民做主才是……”说了一番场面话才去了。

次日柴世延去提刑衙门下了文书,便在府后头的花园里张灯结彩,大开宴席,招待那些来道喜的宾客,一直热闹了三日方罢。

这一番柴世延官服加身,一时风光无二,还道是自此一步登天青云直上,哪料想这官场险恶,稍有差池便是举家灭族之祸。

却说堪堪到了八月中秋,柴世延正在上房与玉娘商议在花园子里过节之事,忽的平安进来道:“县衙陈大人请爷去呢,说有要紧大事商议。”

柴世延不禁愣了愣,自打上月陈继保纳了冯娇儿进府,轻易不大出门,衙门的事也都交给了孙县丞,怎今儿巴巴让自己过去,倒是甚大事,听见为着陈王谋逆之事,牵连进不少京官,莫非陈大人哪里有什么变故不成,想到此,不禁忙着起来,等不及备轿,骑着马去了……

☆、第80章

柴世延到了陈府,见了陈继承保忙问:“什么事,这般急。”

陈继保叹口气,把京里他大哥差人送来的书信与他瞧了,柴世延瞧了书信,真个吓的魂儿都没了,虽知上月陈王谋逆之事,谁曾想会牵连上陈大人。

定了定心神道:“如今如何了?”

陈继保摇摇头:“不大妥,邹御史上奏弹劾,想必你也知,这位邹御史乃是圣上蒙师,又曾救过武三娘,跟皇上的情份大是不同,他若主张上奏,陈大人凶多吉少。”

柴世延忙道:“想陈大人与陈王素无往来,如何会助他谋逆?”

陈继保道:“若论起因,想必是前两个月陈王送与他府上两个歌姬,陈大人收在房中,如今陈王事败,这事给有心人知道,自不会放过良机,唤你来只想先与你递个话儿,陈大人若获罪,你我必然难保,宜早作打算,虽如此,却也并非山穷水尽,陈大人的恩师正是当朝宰相国丈大人,若国丈大人出面力保或有转机也未可知。”

这话如何信得,便那是正经的国丈大人,却皇后早死了多年,且未留下皇子皇女,如今万岁爷膝下的两个皇子一个系宫女所出,其母地位卑微,不消说了,另一个却有些来历,乃是玉嫔武氏所出。

当年武家败落,武氏姐妹被皇上赐死,按理说,这位皇子比之宫女所出之子地位更低些,奈何人家有个厉害的亲姨,就算武家全族死绝了,可剩下了一个武三娘,却翻过身来,武家一族如今的显赫早已胜过当初,有亲姨依仗着,想来这个玉嫔所出的皇子应该颇得宠,只也未听见过有甚作为,或是年纪小的缘故。

且不说这些,只如今天下谁不知皇上心爱的女人,只一个武三娘,赵宰相便是国丈,女儿都死了,还指望皇上惦记甚夫妻情分不成,且这位皇上可是有了名的冷郎君,手段凛冽六亲不认,与前皇后不过一年的夫妻,有甚情分可言,十有j□j陈大人哪里要坏事的,只是早晚而已。

陈家若出了事,自己这个依靠陈家得的官,哪还保得住,只怕不止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住,就连身家老小的性命都不知如何了。

想到此,柴世延不禁冷汗涔涔,家来这一路柴世延都在悔,想自己贪着做官,变着法儿的钻营进来,这才两月的功夫,便大祸临头,若自己不钻营当官,这祸事如何会临到自己头上,守着祖宗产业,待玉娘产下子嗣,有妻有子,一家子和乐融融,岂不比这般担惊受怕的强。

玉娘?柴世延忽记起玉娘曾劝他多次,只他一味想谋个官儿,光宗耀祖,未听她劝告,如今若受牵连也是自己活该,只玉娘该当如何,她肚子里可还是他柴府的子嗣。

柴世延想了一路,到了府门前却给他想出一个主意来,如今也只有此一个法子便了,有道是未雨绸缪方是上策,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得了主意,到了府门口却未进府,骑着马又奔着城南去了。

玉娘正在家里候着柴世延家来商量过节的事呢,还道他去去就回,不曾想,直等到掌灯时分不见家来,还道出了什么事,使了小厮去陈府,回来却道爷早家来了。

玉娘不免疑惑,莫不是去何处吃酒了不成,却又摇摇头,自打夫妻破了心结,越发和睦美满,且阮小二跟周养性都死了,只一个贾有德,也不大往来,便吃酒,也当先给家里送个信儿才是,哪有这般影儿都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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