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187)
目光再扫下来,年龄是她N倍的人都不自觉地避了开来。太凶残了有木有?各人都在小心地盘算着自家有没有什么逾制的地方,生怕被人抓着了把柄,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苗妃强笑道:“本想大家一道热闹热闹的,没想到郡主身子弱。天也冷了,都是娇贵人,不要再因为我这多事儿把你们累坏了。”找好了借口送客,她自己也要准备好了向皇帝告状了。
郑琰这货做事,从来都是秉承乃父风范的,必然还有后招。
出了昭仁殿,众多命妇的车马聚在一处,依次离开。郑党自然是紧密团结在杜氏母女婆媳周围,庆林长公主与宜和长公主与郑家关系亲密,临行前过来互相道个别。非郑党的女眷们不免用一种敬畏又忌惮的目光打量着郑党女眷,大家平常都好小小逾制一把,今日被翻腾出来,好像你平日吃饭喝水,忽然有人说你吃了转基因大米一样,太恐怖了。
郑琰只当没看见,兀自与郑党小娘子们道别:“过两天咱们再一块儿玩啊,都是自家认识的人,方便的。我还有好吃的糕点要请你们尝尝呢。”
于家小娘子们与她最熟,于家小大娘非常不客气地道:“姑姑说了,可不能忘了。忘了也不打紧,别人不管,我是会登门讨要的。”两家关系密切,于家小大娘矮了郑琰一辈儿,自然称其为姑。
郑琰道:“那行,你帮我记着了。”
“嗯。”
李家小娘子名莞,今天算是闯了个祸,她的母亲正在向杜氏道歉,她也尴尬地对郑琰道:“今天是我鲁莽了。”
郑琰跟小娘子们拉拉杂杂地闲话,等的就是这个,当下不客气地道:“莞娘就是太小心了。这事本就不怨你,穿着郡主的衣服、戴着公主的花钿,我也认不出这是哪里的人来呢。好好说出来,你不道歉,你阿娘也要代为赔罪的。她们必要置人于刑,存的什么心呐。老鼠急了还咬人呢,非得逼得人说难听的。公主待人尚不至此,今天反要被治罪,这日子没法过了!”明里暗里说东宫骄横又小心眼儿,一不留神就要被抽。
东宫系的怎么想不好说,诸王系的,哼哼,不八卦就对不起他们的立场。
苗妃也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的。这可不是她在皇帝面前告刁状啊,那是明摆的事实。
庆林长公主与杜氏简单话别,宫前不好久站,两人已经说完了话,郑琰那边正说到正题。庆林长公主对杜氏使了个眼色,杜氏无奈地道:“这副脾气可使不得,竟是半点气也不肯受的。”
宜和长公主道:“谁生下来是为了受气的?”
这两个人的话真是绝佳的注脚,容不得不思量。今日之事,不论真相如何,大家已经脑补出很多未来场景了。
郑琰抿嘴一笑:“不说这些了,总站这里不像话儿,都回吧。”
人群渐渐散去,郑琰也登车回家。
到了家里,郑靖业还没回来,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流传开来。杜氏看着郑琰,摇头叹气了一回:“这事不小。”心里愁道,做下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哟。
等郑靖业回来,郑琰先汇报昭仁殿诸事。郑靖业赞许地捋须:“知道了,”笑眯眯地道,“传话出去,你今天行事鲁莽,对东宫不恭敬,被我罚啦,除了去你老师那里读书,就不许再去旁的地方了,我让你闭门思过来着。”摸摸闺女的小脑袋。
郑琰假哭了两声,又扮了个鬼脸,回房温习功课去了。
杜氏埋怨郑靖业:“你惯的她!我生的娇滴滴一个女儿,你惯成这个样子!今日之事必会传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哪个性情温和的好儿郎敢娶她?郑靖业,我女儿要是嫁不出去,我与你对命!”
郑靖业惊愕:“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阿琰性情模样像极夫人,必有像我一样慧眼识英的人求娶的。”
“呸,你休要自夸,分明是像你!”
唉,父母吵架总是这样,孩子优秀的地方都是因为像自己,缺点都是因为像了对方。
郑靖业跟老婆斗完嘴,慢悠悠踱回书房,然后火速布置下去。朝廷上的争端,几乎都是从弹劾开始的。自从御史这一群体日趋成熟之后,先锋多半由他们来打。咸宜郡主逾制,是个整顿逾制风气的好线索。
郑靖业给御史布置的任务是:“你只要说逾制,勿语涉东宫!如今京中的风气,也是该整顿整顿了。”他还要在皇帝面前当个好人。
吴御史听话之余还是试探地说:“父母有教养之责,郡主无礼,不究其父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