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恒不为所动，“本来就是她的错，让她长点教训，省得在外边被人说她没有教养，丢的是我们家的人。被人到背后说我们家的长辈没教好她。”

这下，陈婆婆不说话了。

他们家的长辈……长的不就是她吗？

白小娴挑了挑眉，“陈景恒。我先和你说好。这诊，我出了，诊费，我收了。不是什么我治不了的病，你要换大夫我也不会给你退诊费的。不要我治，正好。给个话，我就走了。”

她不以为意地笑着，心里思量，自己都表现得这般市侩唯利是图了，他应该会慢慢地讨厌自己了。比刚才的时候还要更讨厌。

陈景恒神色复杂，却坚持：“请了你来，便是一心要你来治的。这里医术最好的就是你的。别人治的，我不放心。”

白小娴垂眸轻笑，将眼里的复杂掩去，抬眸看向他们，“可是陈婆婆不让我检查，让我怎么治？”

陈景恒的按着陈婆婆的肩，“婆婆，白大夫是我请来的，她的医术，我放心。我就守在这里，你让她给你检查好不好？我保证她是我能请到的最好的大夫了。”

白小娴听到这话，呼吸微微一滞，随后假装不为所动地移开视线把玩着手里的银针。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情义，对她的信任。

只是，她给不起，不能给。便不想再给他什么希望，不想让他看到她的什么好。

陈婆婆在他的劝说下终于答应了，不过还是一再地和陈景恒确认，“她真的只是过来给我看病的？”

白小娴笑嘻嘻地道：“你家若是没人得病，我不可能过来。这里又没有我喜欢的。”

她连这话都说出来了，陈景恒总该死心了吧。

不过她现在只能看到他的一点点侧面，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陈婆婆一心想要把陈珠儿和陈景恒凑到一起，听到这些话，才放下心来，配合地让白小娴检查。

白小娴心里头很奇怪。

陈婆婆平日里在家的时间居多，很少出门，怎么会中了毒呢？

不过，她面上不显。

从药箱里取出药来给陈婆婆服下。

见陈婆婆抗拒不肯吃，便道：“陈景恒就在这里，若是出了问题，他马上就能把我抓起来，就算要害人，我也不会蠢到在给人治病的时候害人吧。”

陈婆婆这才接过药吃下去。

也是奇了怪了。

这药一吃下去，她立刻就觉得喉咙里没那么难受了，全然没有再要咳嗽的意思。

看向白小娴的目光也没有那么敌视了。

不用她说，陈景恒和白小娴都知道有效果了。

白小娴满意地点头，“走吧，我去侧屋给陈婆婆开药。一会儿你按着这个抓了药来给煎了给她喝。”

这样的毒，并不难解。

她微一思量就把药方写下，交给了陈景恒，“你按着这个方子，去把药抓来，先用武火把药煮开，然后转成文火。桂枝和薄荷先不要下。等到药开了转成文火煎了大半刻钟之后，再下这两样？可记好了？”

见他接过药方却不动，她催促，“怎么还不去？那可是你婆婆。”

他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好。

她不想见着这副样子，转身去收拾药箱，“好了，出完诊了，我该走了。陈景恒！你做什么？”

最后两句是低吼出来。

她没想到一向规矩的陈景恒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

“小娴，别这样对我……别走……”至少，不要这样子疏远他，“我受不了……”

白小娴挣了一下，没挣开，“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陈景恒不动，“你先答应我不走。”

白小娴余光看到云秀，尴尬地道：“婶婶！”

她又对陈景恒道：“我婶婶都看到了，你还不放开？”

陈景恒顿了一下，缓缓松开手臂，“云秀婶婶。我在劝小娴留下来帮我照顾婆婆。她是大夫，她在我才放心。”

白小娴无语，觉得这件事情被他越抹越黑了。

没好气地道：“还不快去煎药？！”

他不舍地走出去，到了门口，与云秀对视一眼，才加快步子去抓药。

云秀见着这情况，心里便有了底，走过来问她：“你这是准备走了？”

白小娴点头，“当然要走了。我是大夫，诊完了病，自然要离开的。”

云秀却道：“我觉得，陈景恒说得没错，你得留下来照顾陈婆婆才好。”

“为甚呀？她不过就是……”白小娴的话顿住。

陈婆婆这可不是病，是中毒……

她若是不在这里，陈婆婆喝了她的药出了事，或者再被人下了毒，她就算有一万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云秀又劝了几句，问她：“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