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刷刷刷(44)
华嫔有心找补,插言道:“这肚兜谁人都绣得,怎么就指认是李家小姐所为呢?”
太后暴喝一声,“你闭嘴!”
华嫔被骇得浑身一抖,乖乖闭了嘴,神色间却还是有些不服不忿。
姜清如暗叹一声,虽然皇后一旦遇到与皇上相关的事情总有几分莽撞,但是皇后背后的赵家可是不莽撞,今日敢把事情抖搂出来,自然是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她看一眼犹自委屈的华嫔,掩面感叹: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安嫔已经展开了肚兜,在众人面前巡展着,一面娓娓道来,“华嫔所言也有道理,只是这肚兜上可还绣着字呢,瞧瞧:君须早折,一枝浓艳,莫待过芳菲。下面小字:芸娘。”她转转眼珠,幽幽道:“咱们外人是不知道的,只是请出李家老嬷嬷问一问,兴许就知道这芸娘是谁了呢?”
众人看看目光狠辣的皇后,再看看瘫倒在地面色惨白的李静姝,哪里还不知道这芸娘是谁?
这个时代,女子小字除了父母奶娘,便只有闺中密友,未来夫君能知。她既然绣上了自己小字,又伴着这样的浓词艳句,显然皇后已经掐住了她的七寸,再挣脱不得了。更令人骇然的是,安嫔言下之意,便是李家老嬷嬷,这李静姝的乳母――绝对的家仆,都已经被赵家攥在手心了!
太后铁青着面色,森冷道:“李静姝有违宫规,这便赶出去!”
瘫软在地的人轻轻颤抖了一下,缓缓将她自己蜷缩起来。
皇后却冷笑道:“却不知道违的是什么宫规?又是依着哪家宫规,只是赶出去?!”
太后梗着脖子,眯着眼睛盯着皇后,却是一言不发,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怒极无语。
皇后却不管她,扬手下令,“将这贱人拖出去杖责……”她顿了一顿,面上神色微变,“……杖责二十!”
此言一出,众小boss看向李静姝的神色都带了一点怜悯,要知道这杖责,别看只有二十下,要不了人命,却是极大的羞辱。你想想,将外衣褪去,在奴才宫女面前露出屁股,竹片板子“啪啪”打落下来……只怕疼晕过去之前,先就羞死了。受了这等羞辱的女子,又怎么还有颜面入后宫呢?
李静姝任由两个高壮的老嬷嬷抓着臂膀推搡着往殿外去,太后站起身来,但似乎想要出言阻止,她身边宁嬷嬷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太后叹了口气,淡淡道:“哀家累了,你们去吧。”说着,转身入了内室,竟是摆出了不闻不问的姿态。
也是,皇后虽然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然而这李静姝到底是李家唯一的嫡女。只要赵家还没有打算彻底与李家撕破面皮,她就不能将李静姝惩戒的太狠。李家想将李静姝送入宫中,只要赵家挡住了就是胜利,剩下的――对李静姝的惩戒却也不宜太过份。
贤德二妃也告了劳累,联袂去了。华嫔拉着柔嫔一同看热闹,姜清如却无心此事,镯子的诡异之处让她很想找个没人的安静之处细细思量一番,还惦记着小花圃种青盅之事。但是皇后一眼看到她,露出个嘲讽的笑,冷冷道:“夏侯贵仪留下来观刑。”竟是要杀鸡给猴看了!
姜清如无可无不可,便站在皇后身边,看李静姝被按倒在长凳上,将外衣褪到膝下,手掌宽的竹片便狠狠打了下来,带着呼啸的风声,落下时响起清脆的“啪啪”声。四周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观刑的宫女太监,华嫔眼见那血晕染了出来,不由得偏过头去,欲待走吧,此刻打到一半,她这一动肯定要被皇后惦记上,只好胆战心惊得忍着听着。
倒是一旁被她拉着的柔嫔,面色不变,只是微微侧了头,似乎也与华嫔一样,有些不忍观看。
姜清如不管这些,只当那血是演戏的时候用兽类血液与各种调料制成的假东西,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管那么多也不能帮她早一天回到现代。
几个人各怀心思,眼看那板子也打完了,李静姝已经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华嫔忙扯着柔嫔向皇后娘娘告辞,姜清如也准备溜之大吉,却被皇后留下了。
皇后眯着眼睛向着福身行礼的姜清如走近两步,停在离她身前极近的地方。
姜清如垂眸望着皇后金**的裙裾下摆,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极淡的香料味,感受着皇后毫不掩饰的敌意,姜清如在心底把渣皇帝鞭尸一百鞭啊一百遍!
“你可看到李家贱女的下场了?”皇后伸出冰凉的手指,尖锐的黄金甲套挑起她的下巴。
姜清如温顺得垂着眼睛,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抬起头来,温和道:“清如看到了。”
皇后森冷一笑,“她不过是送了个肚兜。你当初可比她大胆多了。”那冰凉的甲套在姜清如脸上游走,皇后怨毒的目光也在她脸上逡巡,片刻她冷声道:“你自问比这李氏贱女如何?”
姜清如垂眸温顺道:“李家小姐乃是太后娘家嫡女,清如蒲草之至,身如飘萍,不敢比也。”
皇后小指轻挑,那甲套尖端瞬间划破了姜清如面颊,沿着狭长的划痕渗出来一串血滴子。皇后望着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放开了手,慢慢道:“你倒还有自知之明。”
忽然太监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皇帝也飙戏
正午明亮到有些耀眼的日光下,皇帝穿着明**的朝服大步走了过来,他举起手来,袖口绣夔龙纹的金线映出一闪一闪的光。
一片寂然中,皇帝将那举起的手缓缓停落在姜清如脸上,拇指轻轻摩挲着那伤痕旁边的细腻肌肤,带去微痒的温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