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魔尊好(76)
“马上就能开了。”龙隐说着把那把蔷薇簪调整好位置再次插在他的发髻上,“我们凤宫主再也不是六百年都开不出花的小蔷薇了。”
凤清韵顿了一下恼羞成怒道:“……你果然是在嘲笑我!”
“这怎么能叫嘲笑呢。”龙隐却难得没借机会逗弄他,反而认真道,“哪怕没了记忆本座也知道,那叫心疼。”
凤清韵一怔,隔着月色看了他半晌,蓦然毫无征兆地再次重复道:“龙隐,待我开完花……会把欠你的一切都还给你的。”
龙隐闻言一顿,挑了挑眉想说本座不需要你还,你我之间本就该互相亏欠。
可下一秒,凤清韵又冷不丁话锋一转道:“但……血契覆盖期间,你不能太过分。”
二次血契带来的影响,两人就像是心照不宣一样,从来没提过,眼下凤清韵却趁着酒意说了出来。
龙隐勾了勾嘴角,在月光下眼神晦暗不明道:“已经开始考虑血契之事了……怎么,如何才能开花,你已经有眉目了?”
凤清韵摇了摇头:“还没有,但看狐主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信他。”
他坦坦荡荡的信任模样不似作伪,但龙隐却忍不住眯了眯眼。
——真可怜啊,年仅几百岁的小蔷薇,连开花到底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就要面对这些。
龙隐心底这么想,面上却勾了勾嘴角,带着几不可闻的恶劣回到了先前的话题:“既然如此,那对于凤宫主来说,到底怎么才算过分?”
凤清韵呼吸一滞,抿了抿唇道:“……反正倘若你当真做了过分之事,之后反噬阶段我都有报复回来的机会,你行动之前最好想清楚了。”
“哦——那凤宫主打算怎么报复本座?”龙隐闻言极度不要脸地挑了挑眉,“像传闻中那个妖修一样,把本座折磨致死吗?”
凤清韵却不知为何听不了死字,闻言当即蹙了蹙眉:“你不会说话能闭嘴吗?”
龙隐闻言一笑:“好好好,本座方才只是逗你,不说便是了,何必那么恼呢。”
“而且本座怎么会舍得欺负你呢。”龙隐顿了一下后张嘴便来,“放心开花便是了。”
凤清韵哪怕是喝醉了也知道他这张嘴不可信,瞪了他一眼后转身便走,龙隐笑着跟了上去。
待两人回到酒宴上时,喝醉酒的白若琳已经被她新认识的那些狐妖姐姐带回屋里休息了。
不过宴会并未到此结束,或者说,眼下才到节日最热闹的时候。
荷叶托着各式各样的美酒在空中飞舞,宾客们可以随意取用,但宴席上的规矩是拿了便要喝完,倘若喝不完就要下去表演助兴。
为此凤清韵一杯都没敢再拿,却挡不住龙隐每样都要尝一口,尝完后,捡了好喝的变着法哄他喝。
凤清韵原本不想喝,奈何他得知了龙隐和自己一起重生,只是失忆的消息后,心情不知为何好了不少。
天地之间,原来并非他孑然一身。
只不过……那人果然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那代价或许就是他的记忆。
想到这里,龙隐递到他嘴边的那杯酒似乎再没拒绝的理由了。
人一旦心软就容易被不怀好意之人拿捏,就这样,两人回到宴席内没一会儿,凤清韵便被哄骗得几杯酒下肚,又喝得上了头。
刚好狐主青罗忙完节庆之事,主动端着酒杯走了过了。他身后还跟了一人,是个身着绿袍的女子。
两人抬眸望去,那女子俯身微微一拜。
“在下风荷举。”那女子浅笑道,“在下道侣乃是桃花妖,故而特奉青罗大人之命前来拜见二位。”
“我虽受大家抬举,称一声狐主,但毕竟不是妖主。”青罗紧跟着解释道,“再加上我本体又为妖兽,对灵植类不甚了解。虽然狐梦之术大概率可解开花之事,但如何开,怎么开,还需要有经验之人方能解释。”
凤清韵撑着醉得昏沉的脑袋道:“有劳狐主了,实在是费心了,二位快请坐。”
妖修本就没那么多礼数,青罗和那绿衣女子闻言也没推让,当即便坐了下来。
全程一言不发的龙隐待二人坐下后,却冷不丁开口道:“风道友也是花妖吗?”
风荷举闻言后背都坐直了几分,连忙道:“当不起陛下一声道友,实在是折煞在下了。在下并非花妖,但开花之事,以在下的经验,很有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或许比我道侣更清楚其中的关隘。”
“你不用紧张,”龙隐一听她解释这么多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摆了摆手道,“本座并非不信任你,只是有些好奇花妖会寻什么样的修士作为道侣,仅此而已。”
风荷举闻言松了口气,莞尔一笑道:“在下本体是昆虫,想必以二位的聪慧,定能猜到在下本体究竟为何。”
昆虫一族确实不像花妖那样对本体讳莫如深,如此倒也合理。
龙隐闻言端了杯酒,挑眉看向凤清韵道:“凤宫主,打个赌?”
凤清韵慢了半拍才道:“赌什么?”
龙隐道:“就赌谁先猜出这位道友的本体,猜不出来的人喝酒。”
凤清韵闻言没说赌也没说不赌,只是扭头看了看风荷举的打扮,半晌眨了眨眼道:“……敢问阁下本体可是蜻蜓?”
那女子闻言笑道:“凤宫主果然厉害。”
“看来是凤宫主赢了。”青罗当即笑道,“陛下请吧。”
“凤宫主方才可没说要赌,这不能算数。”龙隐说着就要抵赖。
可下一秒,凤清韵却举着酒杯抵在了他嘴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都道是君子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