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生们除了颜值要求高, 对身材也很有讲究, 一排拎出来都是大长腿的小伙, 憋在经济舱小小的座位空间里，长时间下来都有些腿僵背硬。靠窗坐的成宇悄悄扭头对林旭东说：“等咱们出道有钱了，我坐飞机都要坐头等舱，买俩座位, 一个坐着，一个搁脚。”

坐在前排的忻晴闻言回过头来，嘿嘿嘿地笑：“宇宝宝，首先呢, 我们还没机会出道，就算出了道也没多少钱，还得和公司四六分账；然后呢，你这么小一只，头等舱一个座位就够装下你了。”

成宇伸手一个脑瓜崩弹到忻晴的脑门上，忿忿然：“做个梦都不行啊？！小忻眼，你真烦。”

林旭东赞许地点点头，把前那只不安份的脑袋给摁回去了。

“嘘！别闹，戚北又睡着了。”成宇指指隔壁帽子捂住整张脸的戚北，轻声对还想啰嗦的忻晴说。

“喂！只要是休息时间，你看他什么时候不睡？如果没睡那就一定是要准备回宿舍睡了。”忻晴一点也不绅士地翻了个白眼，对团队的领舞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精神云触须悠哉悠哉，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几个人微薄的情绪波，戚北就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继续边睡边慢慢修自己的精神云。

下飞机时，全队都被惊到了，机场接机处黑鸦鸦的围满了神情激动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妙龄少女，她们举着荧光牌和应援气球，一看到这批乘客出来，山呼海啸般的亢奋尖叫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铃铛的声音。

“冉冉！啊啊——”

“霍冉，我爱你！”

“冉冉，你太帅了，好帅好帅好帅帅！”

贵宾通道打开了，一行保镖护着位黑色口罩蒙了大半张脸的高个男人走了出来，他随意挥挥手，轻轻一甩棕色的头发，人群中尖叫声四起，铃铛声骤然激烈，更有许多难以抑制的啜泣声响起。

霍冉转身从贵宾通道走了，留下一地狼藉，还有一群尖叫着紧追不舍的女孩子们。

“哇噢！a级明星的排场。”成宇眼睛都快直了，喃喃赞叹，羡慕不已。

南桥沐一拉帽子，不屑地低声说：“就是流量明星而已，都快过气了，有什么好拽的。”

“别乱说话，”林旭东横了他一眼，“听说霍冉就是《偶像炼制》的pd。”

一直沉默不言的戚北，望着人潮奔涌的方向，突然说道：“彼可取而代之。”

“what？”美国长大的成宇一脸懵。

“他说，我们也可以取代他的地位。”忻晴意外地看了戚北一眼，也眯眼望着那个方向，眼中燃起了野心的火光，“……说得好。”

紧张地又集训了两天，《偶像炼制》初选排位赛终于到了。

临行之前，随队的化妆师和助理们，根据七个人不同的人设为他们造型上妆。

林旭东是单眼皮冷酷范，成宇阳光可爱型，忻晴是优雅又带点坏的英伦绅士，南桥沐是傲娇小王子，张春溪则是忧郁花美男，邓理稍微欠缺了点特色，团队为他设计了暖男的人设。

至于戚北……阴风惨惨的墓地蘑菇？倒是很像一款风靡全世界的手游游戏角色。可这种人设要是上台，会被观众唾沫淹死吧？

几个人再三商量，给他定了个冷漠佛系青年的人设，好歹冷漠是靠边了，佛系……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么一位修闭口禅的阴间来客，勉强能算佛系……吧？

七个人是同一个团体，穿的衣服当然也是同色系的系列款，黑色系的团服穿在身上，连成宇都成熟帅气了几分，更不用说本来就酷的林旭东、南桥沐几个，一个字：帅呆！

eric满意地看看一众精神十足的小伙子，眼光落到戚北身上时，虽然已经有抵抗力，还是一下没抗住一身乌黑更显阴沉的寒意，牙都硌了一下。

行吧！整体看上去还算齐整，再说北煌和蕃茄台也有私下的协议，起码要保三个进二十强，保一个进最后的出道席，就这么一个画风不太相同的，应该也影响不了大局。

给几个人上妆时，带队化妆师蒂娜亲自接手了戚北的活，把他平日里半遮着脸的刘海夹上去后，她意外地发出一声轻呼：“咦？”

“怎么了？”eric无奈地转头。

“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

平阴沉沉的也没怎么留意，现在才发现，其实这孩子的五官线条极美，比例几乎完美无暇。

蒂娜很快回了一句，静下心来，开始为戚北上妆。

一个化妆师能够遇到一张合适上妆的脸，就仿佛是画师遇见一张名家制成的好纸，心头难免生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想要在这白纸上留下自己的印迹，作出一幅让世人惊叹的艺术品来。

戚北的肤色并不特别白，但非常细腻，浅浅的麦色像是珍贵的丝织品一般让人不忍触摸。蒂娜豫了片刻，没有上厚粉，而是细致地打上阴影和高光，突出戚北极有雕塑感的面部线条。

在眼妆上，蒂娜花了十二分的精力，用灰色黑色层层递进，最后用暗红如血的浓重眼线收尾，正好与黑色镶嵌红色革边的团服相衬。

他的唇色有些浅淡，略微上些黯淡的唇彩，就仿佛饥渴的噬血者正待觅食。

“好，睁开眼来看一下。”

鸦翼般的剑眉微微一蹙，长长的乌黑睫毛骤然掀起，戚北睁开了眼。

蒂娜的心脏猛然一跳，停了半拍呼吸。

“怎么？”戚北抬眼望向她。

“……不，没什么。非常……完美。”

蒂娜盯着那张仿佛罪与美化身的神祇——阿多尼斯的脸庞，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