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当外科医生的日子(100)
一句话说得屯正痛哭流涕,二话不说的就往徐清麦面前一跪。又是这熟悉的一幕,徐清麦赶紧躲一边去然后让周自衡扶他起来。
周围的人们也轰动了,不过是须臾之间,就能让一个人重现光明,这在他们的认知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徐大夫果然是神医!”有人高喊了一声。
徐清麦笑了起来:“神医算不上,大家这几天也看到了,很多病症别人会治,我却不会。”
她转向屯正一家,然后就看到老妪抱着自己儿子在哭,吓得花容失色:“别哭!千万别哭!”
老妪硬生生的止住眼泪。
“这段时间注意用眼,千万别哭!”徐清麦千叮咛万嘱咐,然后测试了一下她现在的视力,果然是看远处的比看近处的还要清楚很多。
老妪笑呵呵的,并不贪心:“徐神医,已经足够了!”
徐清麦在心中叹口气,后世科技发达,其实已经不用金针拨障这样的手法了,而是直接将原本的晶状体取出然后植入新的人工晶体,效果非常好,眼睛宛若新生,费用也不高,报销后也就一千多块。但是这会儿,也只能这样了。
如果有玻璃也行,可以配个老花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玻璃给造出来……
“徐大夫,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怯怯的声音把徐清麦飘远的心思给拉了回来。
她定睛一看,是事先定好的另外一位要接受手术的老者,立刻道:“可以的,您先坐。”
整个下午,徐清麦总共医治了五位白内障患者,三名是屯里的,两名是从外面的村镇过来的。手术大获成功,她听到了系统积分到账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手术成功的另一个好处是,当她提出来要在屯里面举行一个卫生知识科普讲学的时候,大家虽然不太懂要讲些什么,也纷纷响应。
这可是神医开的讲学!
最后,连周自衡也打算来蹭个热度,将自己的水稻种植讲学和她的安排在一起。
徐清麦乜他:“周录事,又欠我一个人情哦。”
周自衡严肃保证:“一定记得。你想要让我怎么回报?尽管说。”
徐清麦想了想,忽然觉得有些馋:“等回去了,我想吃个火锅……”
她好久没吃火锅了!
周自衡一愣:“你就这么点要求?”
徐清麦哼哼:“怎么?不乐意?那我收回,再讹你个大的。”
周自衡立马转口:“不,特别好!就火锅!我给你弄俩,一个清汤牛肉一个……猪肚鸡!”
徐清麦心满意足:“成交!”
两人再次一同感慨,可惜没有辣椒!
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在屯子里的榔榆树下开了自己的科普讲学。得益于他俩目前的威信,除了太小的和实在不能走动的,剩下的人都来了,将这一大片空地挤得满满当当。
杨思鲁抱着自己的剑站在一旁看着。
杨家也是本地的小士族之一,他当然是上过学的,虽然成绩一般。一些大的家族还会有专门的家学与族学,只要是族中到了年纪的孩童就可以去上。他也曾经去听过一些名士的讲学,大多在有人精心侍弄的园林中,环境清幽雅致,来往的不说是饱学之士,但也都从小接触诗书之辈。
杨思鲁从未见过这样的学堂与讲学。
就在农村的树下面,如此简陋,而专心听着的人们皆为白衣,他们老实巴交毫无读书人的风范仪态,脸上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手上尽是老茧,惯常拿的是锄头而不是书本纸笔。
但是看到徐清麦和周自衡在前方认真讲,他们在下面认真听的样子——虽然有可能并没有听懂——杨思鲁却忽然想到,很多很多年前,七八百年乃至千年之前,春秋战国的先贤们周游列国,传播知识,有教无类,或许便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徐清麦和周自衡倒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多么的有古人之风,在他们看来,这不就是一个农村版的夜校嘛,咱们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可熟了,建国初期就是这样过来的。
徐清麦讲了要如何防止病毒细菌,比如水要烧开喝,要勤洗手,要提防田里的钉螺等等,都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知识。大家听得似懂非懂,但她估计能长期坚持下来的不会有几个人。
她并不觉得自己白费功夫,即使有一个人坚持下来那也是好的。
倒是周自衡讲的水稻栽种过程里会遇到的问题,大家更感兴趣,毕竟和收成有关。有的人还大着胆子提出了问题。
讲学结束后,周自衡一行人就准备离开了。他们在这个屯里面已经待了六天,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接下来还有六七个屯要跑呢。
走的时候,屯正和屯户们都来送他们,数一数,能来的都来了,很多人小腿上还裹着厚厚的泥巴,显然是临时从田里面过来的。
屯正依依不舍:“录事,徐大夫,要不明日再走吧?”
大家一起挽留:“对啊,明日再走吧。”
“咱们还没有好好的招待你们呢!”
“对!我家养了羊,不若你们留下来,咱们吃炖羊肉!”
周自衡笑道:“多谢大家美意,不过实在是行程紧迫,不能再停留了。”
大家其实也知道他们是非走不可了,便叹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个小童跑出来,将手中用麻布包着的东西塞到了徐清麦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