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205)
是以在后面约定的日子里,她特意带了一堆的胭脂水粉,甚至画笔过来。
谢狰玉坐在屋中,面前是在为他打扮的胭雪,旁边是举着镜子的含山,春月则负责一面帮含山举镜子,一面替胭雪递东西。
“你太白了,哪有正经下人,像你这般白皙像公子哥的。”
胭雪有一手好的梳妆手艺,她也是第一次尝试着想将谢狰玉装扮成容色不那么出众的下人,首先五官就要令其变的平淡不起眼。
她凑得近,谢狰玉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粉味,与她带来的东西是差不多的香味。
“别动,这里要添一笔遮一遮你凌厉的眉宇。”
胭雪很细心的在为他装扮着,没有注意到谢狰玉在与她亲近的接触中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嘴唇上。
谢狰玉突地扣住她的腰身,迫使她不注意往前倾倒,就要在婢女的惊呼中,捏着她的下巴亲吻时,他的胸膛被拿着黛的胭雪抵住了,双手抵着谢狰玉,胭雪在很认真仔细做一件事时,被不经意的打扰了,也有些不悦。
胭雪:“你做什么呢。”她的眉毛描的细而柔弱,轻轻蹙着,意想不到的,因为她站着,而谢狰玉坐着,有几分居高临下的责怪道:“你怎么可以碰我。”
谢狰玉甚是奇妙的问:“我不可以碰你?”
胭雪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坚定的道:“你不可以。”
她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在挑战谢狰玉的底线和忍耐限度般,“你如今,可是下人啊,一个奴才,你怎么能碰我……你也太不合规矩了,哪有下人像你这般的,你这样真是好生奇怪。”
她指责谢狰玉没有分清楚和遵守现在是处境与身份。
胭雪越说,谢狰玉脸色就越阴沉,沉的快滴出水来,春月和含山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山雨欲来的气势,想让小姐不要再说了。
可是胭雪是真的停不下来,她面上又怯,又义正言辞的告诉谢狰玉,“你,你若是做不好一个真正的下人,那就暂时不要留在我身边了。奴才仰仗主子,从来都是奴颜婢膝的,谢世子你,你现在也最好忘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从此刻起开始习惯吧。你,你瞪我也没用,本就是这样的理。”
“你可知那日药田真正该浇的不光是水,还有它的养料,粪水,我,我没叫你换成粪水就已经是在容忍你了……”
胭雪也是在同他传授自己曾经为奴为婢的经验,她又怂,又认为谢狰玉要好好学。
可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叫谢狰玉听起来是那么难受。
粪水!她竟还想过让他去浇粪水!
虎落平阳被犬欺,谢狰玉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他盯着胭雪的眼神,修长的手指在蠢蠢欲动,想掐死她,偏偏在抬起来后又下不去手。
想看她被自己欺负哭,又见她畏畏缩缩,还要鼓着勇气对他说这番气人的话,谢狰玉只觉得从未有人能凭言语就折磨住他。
她对他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第83章 记年。
面对胭雪的敦敦教导, 谢狰玉在她为自己装扮好之后,挡着她的去路,不让婢女靠近, 冷笑着说:“说了这么多,看来这么多年你做奴婢也做出心得来了, 是做了贵女,还忘不了当初做奴婢的日子, 在怀念从前?”
胭雪被他说的脸色一变,攥紧了帕子,想起被受折磨的从前, 此时也忍不住被谢狰玉的胡搅蛮缠弄红了眼角。
谢狰玉只是习惯性的想要从她身上找回属于自己在她跟前的颜面, 没想要真的惹她哭, 胭雪一下红了眼, 倒叫不悦的盯着她的谢狰玉微微心生悔意。“我……”
他想说点什么, 可是他从来就不会哄人,更不要说对她说些温柔话,只拧紧眉头, “你, 不许哭。”
胭雪不理他,要从他跟前越过去,谢狰玉刚伸出手阻拦, 却不想胭雪反应极大的推开他的手,导致谢狰玉都往一旁退开, 胭雪也愣了。
她脾气来的快,微红的双眼瞪着谢狰玉,“我有时真的觉得你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好,不然你总是高高在上, 不经他人苦,不懂感同身受。”
胭雪从他身边走过,这回谢狰玉没再拦她,倒是因胭雪刚刚那句发自肺腑的话陷入沉思。
谢狰玉没在屋内待太久,半刻他便出来,跟着胭雪回汝陵城。
胭雪已经上了马车,谢狰玉也要上去时,被拉开帘子的含山畏惧为难的叫住,“小姐说,男女授受不亲,您现在是钟家的、的……仆从。”后面的话含山说的也非常艰难,但胭雪就在旁边看着,她继续飞快的说:“仆人,不得与主子同乘一匹马车,那旁边有一担木柴,您挑着它跟在马车后面进城。”
谢狰玉面无表情的目光越过含山,穿过她的肩膀看到里面胭雪衣角的身影,不说话也不答应。
而在马车中,方才含山的话里还对他颇为恭敬,让胭雪小声说了两句,还是被谢狰玉听见了。
胭雪:“你对他越恭敬,他就越不像我钟府的家仆,就是外头雇来的长工短工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再去同他说清楚。”
气氛很是僵硬,很快含山又冒头传话,“小姐还问,您……你,你叫什么名,总不能旁的问起,不知怎么开口叫你。”
这回她不敢表现的像之前那样恭敬他了,给谢狰玉改称呼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老是“世子世子”的叫,暴露都是迟早的事。
胭雪在马车里,又被春月含山两边包围着了,看不见谢狰玉的脸,有些话也敢说出来,之前的怒气还消了不少。
她一张小嘴,捻了一颗春月端到跟前的果子放进嘴里,细指夹着果肉的一幕落入外面的谢狰玉眼中,胭雪示意春月含山也吃,也不与谢狰玉直接对话,拿含山当中间人,看来对他之前惹她生气的事还在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