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168)
他走过去,搂住了胭雪的腰,好似与她好恩爱,语气也是无尽的低沉柔情,“记住你答应我的话,到了钟家,还记得该说什么吗。”
胭雪被他带着慢慢的往外走,她沉默了一会,才很乖的道:“记得的……我,我留在世子身边,心甘情愿。是,是妾室,也是好的。”
谢狰玉满意了,终是带她上了马车。
钟府。
这回钟闻朝和沈怀梦一听见管事来报,脸上的焦急和期盼才有所缓和。
沈怀梦:“我真怕那位世子又出尔反尔。”
钟闻朝其实一样,但他还是沉稳些,“他不能,圣人已经答应了我,让他把阿胭送回来,他不能罔顾圣令。”
沈怀梦却敏锐的发现钟闻朝话里的不同,他说的是那位谢世子不能,而不是他不可。
胭雪在下马车时,比谢狰玉还快了一步动作,她表现的太过急切,一时没忍住被发现了,叫谢狰玉目光一瞬就盯了上来。
她只好在他的盯视中又缓缓坐下,让谢狰玉先请,她告诉自己,不要心急,已经到了,马上就能见到钟家的亲人了。
上回在王府,她还真的还没好好见过那位钟大人,那位钟夫人她倒是记得,她对自己态度也是极好的,胭雪眉宇间的愁色淡了一些。
谢狰玉在马车上一直握着胭雪的手把玩,就好像她的手是什么新鲜玩意,时不时与她十指相扣。
在一种无声的催促中,他终于好似玩够了,大发慈悲的起身出了马车,又亲自将胭雪接了下来。
一直到与钟闻朝夫妻相见,谢狰玉的手,都牢牢的放在胭雪的腰间,紧紧的扣着她的腰肢。
钟闻朝和沈怀梦脸上本是带着笑的,见到此情此景嘴角都收敛了一些,胭雪察觉到了,面上有些瑟缩的将谢狰玉的手往下拉。
她怕让他们不高兴了,觉着她不知廉耻。
这样一想,她心里也多了抹苦涩,她这时在意这个又有什么用,想必在王府那日,他们肯定也都见到了她要被狼狈赶出王府的一幕。
谢狰玉眼中渐渐泛起冷意,他又感觉到了胭雪对他那股不情愿和抗拒之意。
他想,算了,今日就忍一忍,好歹她回钟府认亲,回去再和她说清楚,他想和她重头来过,就势必要让她放下之前的事,彼此最好不要心存芥蒂。
他如胭雪所愿的,放下了环在她腰上的手。
“阿胭。”沈怀梦率先叫她。
胭雪初时还有些疑惑,反应略微迟钝的看着沈怀梦,她这副精神气色不大好,有些呆愣的样子,倒叫人无端心疼,沈怀梦也不知怎么就尝到了一种难过,呼唤中更是不由得透露出一股亲昵,“阿胭,过来啊,我是你舅母,来,到舅母这里来。”
她朝她殷切的招手,旁边钟闻朝也在隐忍激动。
要想远在南地的父母因为他阿姐早逝,外孙女也未能长大成人,经常以泪洗面,若是也在这里,该有多高兴,他能为父母和阿姐把孩子找回来,也不亏来京都做官。
“阿胭。”钟闻朝也叫了声。
胭雪目光从沈怀梦,挪到钟闻朝身上,她不知道钟闻朝是过继的,只是有片刻的出神,觉得钟闻朝怎么看,都与她母亲不像。
她回应了一声,轻轻地喊:“钟大人。”
然后又对沈怀梦叫着,“……舅母。”她声音如蚊子般嗡嗡的,其实是因为有些不习惯。
叫出来后就跟在梦里一样,真怕醒来这些就不复存在。
钟闻朝:“什么钟大人,你都叫她舅母了,阿胭,你也该唤我‘舅舅’。”他说完,又对谢狰玉道:“世子也进来吧,来者是客,总不好叫你们在外面站着,不是我钟家的待客之道。”
他对胭雪和对谢狰玉说话的语气格外不同,一听就听的出来,并且他还向沈怀梦使了个眼色。
沈怀梦当即主动上前,走进以后试探的将手搭在胭雪肩上,见她并不害怕后,便整个轻柔的挽住她,将她从谢狰玉身旁轻轻拉拢过来。
沈怀梦朝脸色不大好看的谢狰玉道:“世子里头坐吧,阿胭初次回来,我好带她逛逛自己家,说些舅母与外甥女之间的体己话,这些,世子应当不计较的吧?”
胭雪大半心神早已经飞到了挽着她的沈怀梦和钟闻朝身上。
她哪还注意得到谢狰玉心情如何作何感想,发现了的谢狰玉面对笑脸相迎的沈怀梦,面不改色的道:“夫人请。”
就在沈怀梦将胭雪带走时,谢狰玉忽然在她们后头喊了胭雪一声,他很少叫她的名字,这一声充斥着淡淡的提醒和威严。
他将胭雪脸上闪过的惊惶失措纳入眼中,就在胭雪以为他又要提醒她,别忘了约定时,谢狰玉却对着沈怀梦叮嘱:“她不久前生了场病,大病初愈,不宜多走动,劳烦钟夫人多关照她些。”
在沈怀梦变了脸色,紧张担忧的询问中,胭雪与她边走,边回头看着步入主厅的谢狰玉,庭院里的卷帘游廊花草池塘,这日光下好像划开波光粼粼的水面的河流,将她与谢狰玉慢慢隔开。
沈怀梦记着谢狰玉的话,并没有真的带胭雪到处逛钟家的宅院,她说:“身子可还好些,到底生了什么病,莫非是在这夏日里着了凉,不必怕的,你与舅母说,舅母替你开药,很快就能治好的。来,先到我屋里坐坐,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有的是机会逛呢,等明日你歇息好了,舅母再带你熟门熟路的逛。”
胭雪听沈怀梦说了好些话,她都不知道该回哪个,就是呆呆的看着她,一副看着要哭的样子,但实际上没有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