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锐没有说话，戈浅的回答并没有超乎他的预料，他并不气馁，看向戈浅的眼神非常坚定，眼神要传达的内容很明确，喜欢戈浅是他的自由和权利，他不会放弃的。

戈浅有些呆不住，他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戈浅走在世青高中的校园里，对频频侧目过来的视线视而不见，回想起欧阳锐刚才看他的眼神，戈浅总觉得那视线带着某种奇妙的热度，落在身上竟然有种灼烫的感觉。

戈浅当然不是突然对欧阳锐心动了，只是欧阳锐的眼神看起来有点眼熟，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世界和欧阳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占洋。占洋是个有点寡言的人，他总是用类似于欧阳锐刚才的眼神看戈浅。戈浅一直认为那是占洋天生带电桃花眼，从来没有往别的地方想，简直耿直得不行。

难道占洋对我有意思？

这个念头刚在戈浅脑海里一闪而过，就立刻被他丢到了九霄云外。他还没自恋到因为一个眼神就觉得占洋喜欢他，毕竟人家占洋是天王影帝，要什么情人没有，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1088号看戈浅的脑内活动看得正有趣，却听到戈浅冷冰冰的声音。“老虎机，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游戏有暴露的风险，由老虎机尽早做出防范，总比由我敷衍过去要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自己处理这件事？”

1088号一向比较喜欢有点小聪明却不够有大局观的玩家，戈浅这种头脑好使的玩家简直不要太讨厌，它稍微动一点手脚都有可能被发现。1088号有些怨念，为毛演技烂到不分昼夜演了两年才勉强达到表情、台词统一的戈浅，他的智商不能跟演技一样匹配起来呢。

戈浅表现得那么杀气腾腾，1088号就知道自己肯定瞒不过去，只能老实交代了。

“叮。如果老虎机游戏的相关内容被游戏世界本土住民发现的话，就必须提交给系统来处理。这不是系统的必要工作，需要造成游戏内容泄露的玩家额外承担这部分费用。这次被欧阳锐发现异常，是你和欧阳晴天两个人的共同责任，如果要提交系统处理，系统会明确划分你们的责任，再按照责任分担来收费。”

“那就让系统来处理啊，这不正好是配角游戏的测试内容之一吗。我是测试玩家，是帮你们工作的人，划分到我头上的那部分费用怎么都不可能由我来承担。你不上报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1088号有点郁闷，戈浅一下就抓到了重点，现在好了，帮戈浅省钱这个忽悠人的理由直接被戈浅给否决，它只能老实交代了。“叮。如果上报系统的话，我需要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戈浅眯了眯眼，“为什么要让你承担，系统总不会是那种员工出差都不给一分钱报销的刻薄老板吧？”1088号没辙，与其后面用千百个憋足的谎言去圆谎，还不如现在老实交代。1088号轻描淡写地交代了自己利用欧阳锐坑117号的事说给戈浅听，一向泰山压顶而不改色的1088号看着戈浅那张冷得要掉冰渣的脸，不禁有些忐忑。

欧阳锐变成瘸子，欧阳晴天的主线任务更改，以及欧阳锐黏上戈浅，全都是1088号的杰作。

戈浅很想要发火，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能反抗老虎机的方法，根本没办法对老虎机造成伤害。戈浅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对老虎机说道：“这次是你欠我的，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决不能推辞。”

接下来的游戏测试，还需要戈浅的全力配合，1088号并不蠢，他知道该怎么选择。“叮。1088号愿望老虎机向玩家承诺，可以在本机的能力范围内，不收任何代价为玩家办一件事。”

老虎机从不开空头支票，这个承诺，戈浅收下了。

***

欧阳晴天简直受宠若惊，她哥居然主动来找她一起去饭堂考察一下晚餐质量，饭堂的大锅饭一向水平有限，可欧阳晴天却觉得，这是她近两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两人吃过午餐后，欧阳锐提出一起去逛世青高中旁边的镜湖消食，欧阳晴天答应了。兄妹俩并肩走在镜湖旁，欧阳晴天笑得很开心，她是婴穿到这个世界的，她一直生活在欧阳锐的羽翼之下，如果十八年的记忆刨除掉欧阳锐的话，她的记忆基本就空了。欧阳晴天对戈浅的深入骨髓的执念，让她走了很远很远的弯路，但至少撞到了南墙还懂得要回头，那就还不算晚。

欧阳晴天不是喜欢用眼泪赚同情的人，这两年受尽委屈，她也只是在欧阳锐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掉金豆子。现在欧阳锐稍微对她示好，她就有点忍不住了，流着泪扑进欧阳锐怀里，闹得旁人还以为欧阳锐这个做小男朋友做了什么，纷纷用指责的眼神看向欧阳锐。

古人尚能一笑泯恩仇，面对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妹妹，欧阳锐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即使内心还有些介怀，但是想到戈家那乱糟糟的破事，想到戈浅期盼的眼神，欧阳锐还是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原谅了欧阳晴天。

得到原谅的欧阳晴天立刻换了个人，叽叽喳喳地对欧阳锐说个不停，这让欧阳锐颇为不适，原来我妹妹的人设是这个样子的吗，真的不是哪里崩坏了吗？欧阳晴天说了很多童年的事，欧阳锐也有话要对她说。

欧阳锐说道：“我喜欢戈畅，今天我对他告白了。”

欧阳晴天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戈畅……怎么么答复的？”

“他拒绝了我，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欧阳晴天瞬间脑补了戈浅从侧面贴近欧阳锐，双手十指交叉搭在欧阳锐肩上，下巴垫在手背上，笑着仰视欧阳锐，欧阳锐微微侧肩，偏头与戈浅深情对视。这副画面不要太美好。也许现实世界的戈浅和占洋他们也……欧阳晴天瞬间把脑内妄想给挥散，那是不可能的，占洋那个踩着戈浅上位的小贱人才不配站在戈浅身边。但是换成欧阳锐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