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小哑妻(7)
对于阮澜来说,这些都太麻烦了,她只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像条咸鱼似的躺着。
躺着不是重点,舒舒服服才是。
咸鱼躺着也是挑地方的。
但目前的情况就是,她穿来的这家没银子了!没银子还怎么躺躺什么?!
不过阮澜这人心宽,叹了两口气后又觉得还行。
下人是肯定没有了,虽然自己洗个衣服做个饭也不是难事儿。现代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大不了做的难吃点,从暗黑料理界大人到厨神小当家也是需要过程的。
至于做瓷器,她穿越前外公正是做这个的,国家一级大师,书香门第,也会辨古代瓷器真假。她从小被外公带大,耳濡目染,贵重的瓷器流水般的在她眼前打转,而她也算对得起外公的传承——
别人家的小孩玩橡皮泥的时候,她玩泥巴,能制瓷的那种;
别人家的小孩玩火柴尿床的时候,她已经在帮外公添窑火了;
别人家的小孩打扫卫生赚一块钱零用钱的时候,她做的瓷器已经拿出去卖了;
别人家的小孩为高考而痛苦的时候,她已经是一瓷难求的抢手货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她慢悠悠做一盏瓷器就能躺一年,导致了她的日常生活状态非常咸鱼。
在现代还要时不时被人烦,今天这个大佬装修想定个瓷瓶放门口,明天那个世交要介绍文艺界的青年才俊给她,后天为什么你给他做不给我做?
如今外公已经离世,对她来说,能找个地方安心吃吃喝喝,风景宜人没有雾霾,做点瓷器颐神养性,甚至因为外面流言她命克家人,还不用担心天天有人以长辈身份自居安排相亲,简直完美。
阮澜便带着这样美好的期盼跟着阮钧走了出去,刚到宅子门口便遇上了往里走的齐家家主齐枫铭。
齐枫铭是个中年男子,样貌生的白净平和,与阮钧宽厚豁朗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见到阮钧,他远远便笑了起来,不是嘲笑,而是和他的长相相衬的温和笑容。
齐枫铭走上来,抱拳说道:“阮兄,实在不是我催你搬出去,只是齐家家中人多,过于拥簇,我这是被吵的实在没法子了。其实这宅子这么大,阮兄若是开口,单辟个小院住个十年五年又有何妨?”
阮钧回了他个笑,说道:“还要多谢齐家愿意收我这宅子。既然房契地契已移交妥当,那阮某总是要尽快搬离,岂有叨扰之理?”
齐枫铭似是压根听不出来阮钧话里的生疏,只笑道:“咱们都是造瓷的,旁人说多年对手总成友,理应互相帮衬,哪里有叨扰不叨扰之说,阮兄言重了。更何况日后就算是想,怕是也没那个资格了。”
他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乍一听听不出来,可仔细想想,谁没资格?怎么就没资格了?还不是阮家没资格和齐家当对手了。
阮钧性格本就宽厚,不想与他做这些话头之争,拱了下手便想过去。谁知齐枫铭目光一转,落在了阮澜身上,笑道:“哟,这莫非就是阮澜吧?听说了。如此去刘家村也好,年纪差不多了,是时候相户人家了。”
阮澜:我可去你的封建迷信吧!以为大舆镇是什么天子脚下皇城重镇吗?还搞起地域歧视了?告诉你!农村户口可值钱了!
阮钧看向齐枫铭,冷声说道:“小女之事,无需他人置喙。”
齐枫铭今日来本就是存心羞辱一番,如今目的达到便侧身让开一条路,拱了下手:“那,阮兄,齐弟就不送了,走好。阮家窑之事吾也觉得痛心,日后少了对手,便再无人鞭策我精益求精了。”
阮钧面色愈沉,带着阮澜从他身边走过。
齐枫铭是小人得志的嘴脸,日后又见不着,阮澜坐上了阮钧雇来的小马车,帘子一拉,没一会儿就把这人抛在了脑后,靠着厢壁闭起眼睛。
外面阳光和煦,隔着帘子软绵绵的扑在她的脸颊上,马蹄声得儿得儿的颇有节奏感,外面的鼎沸人声渐渐被甩在身后,只有木板车偶尔硌了块小石块,颠得木箱晃动几声。
阮澜拉着袖角,慢慢理顺脑海里那些琐碎的记忆。
穿越的时候她正睡的迷迷糊糊,听见有个女人说:“这……竟是要重来一遭?小女此生千万般苦,亲人背离、夫君背弃、诺言尽毁,幸曾于人有过一饭之恩。他助我完成此生夙愿,得以烧成琉璃佛塔,乃大功德,为何仍要受这等轮转之灾?”
阮澜听得稀里糊涂,刚想问问这是怎么个悲惨故事,一开口就醒了过来,到了另一个“地方”,成了另一个“阮澜”。
阮澜砸吧了砸吧嘴,真是太惨了,原主不想再来一遍,就拉自己来顶吗?问题是你好歹把事情说清楚吧!只留下了如今这幅年幼身子的记忆,和一个总结性的“千万般苦”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