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什么都不过真的很不甘心，天帝眼珠子转了转，把主意打到了那个让他头疼的外甥身上。这个外甥的实力只比他差一点儿，不如让他去探探路。而且说实话，天帝真的很不待见这个听调不听宣的外甥。瞧他做的那些事情，哪有将他这个天帝舅舅放在眼里。如果不是天道示意他需要新天条出世，他哪能容忍杨戬和沉香在天庭乱来，早将刘沉香打得魂飞魄散、不能超生了。

于是，在人间除妖忙得废寝忘食的司法天神被天帝招到了天庭。

“天帝，请问何事找小臣？”杨戬表情冷淡地对他的这位舅舅拱了拱手，一副“有话就说，我忙着呢”的表情。

天帝深吸一口气：不生气，我不生气。反正这趟混沌之行，不知道这小子还回不回的来。

“杨戬，你可记得西海龙三公主？”

寸心？杨戬心中一痛。他自然是记得的，那是肆意热情的女子，那个为了他抛弃家人的女子，那个为他顶罪，被关入龙族禁地的女子。他欠她太多了。他原本打算新天条出世后就将敖寸心从龙族禁地中接出来，虽然不能再与其做夫妻，但做朋友也行。但没有等到他的计划实现，敖寸心就跟着龙族一起消失了。想到以后再也不能与其相见，杨戬的心就很痛。他开始回忆与敖寸心相处时的一点一滴，骇然发现，敖寸心早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赶也赶不走了。这一觉悟让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他发现，对于嫦娥的感情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憧憬，是对母亲感情的转移，并非爱情；而他跟敖寸心同甘共苦、相处千年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他娶寸心不是为了报恩。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杨戬后悔了，后悔当初对寸心的漠然，后悔当初所谓的对月宣言严重伤害寸心的心，更后悔没有好好待寸心，让其为了自己顶罪……特别在新天条的弊端越来越明显后，他简直悔不当初，为了这样一条祸害苍生的新天条，他失去了深爱的妻子，他简直是世界上最傻最傻的傻瓜。

杨戬冷着脸点了点头。

天帝没有看出杨戬的心思，并不知道杨戬已经深爱上了敖寸心，以为敖寸心对其的吸引力不够，于是抛下重磅炸弹：“朕得到消息，西海三公主被罚入龙族禁地时已经怀有了身孕。”

杨戬猛然瞪大了眼睛。他的寸心怀了他的孩子却还要受苦，而他却在外逍遥，他简直不配为其夫君，不配为孩子的父亲。

天帝看到他这个反应心中得意，果然，不管是龙族还是神族，都非常重视幼崽，即使他们对幼崽的母亲并不喜欢。

“恭喜你，孩子，你做父亲了。”

杨戬咬牙，这个马后炮的家伙，他的儿子早就跟寸心以及龙族离开了，天帝恭喜有什么用？不过，这个家伙无利不起早，他不会无端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天帝又在打什么主意？

天帝微微一笑，颇为慈爱地道：“朕不忍你们父子分离，特许你假期，让你可以去找你的儿子。”

当然要找了，不管儿子还是寸心，他都要找到。

“陛下可是也知龙族的下落？”杨戬问。

“不知道。”天帝光棍地答道，“但据朕所所测，龙族应该全部移居到了混沌深处的某个天地。”

杨戬咬牙，果然天帝没安好心，他是将自己推出去送死，谁都知道混沌之中危险无比，准圣都不敢担保自己能活着再混沌中找人，何况他这个大罗金仙？不过即使再危险他也要去，他欠寸心和儿子的太多了，他一定要找到他们。

“我去！”杨戬回到灌口安排了一番，他讲灌口托付给了沉香，让其履行灌口二郎神的职责，并照料哮天犬与梅山七兄弟。他没有告诉众人自己要去冒险，只说有事情要出远门一趟。哮天犬想要跟着一起去，被杨戬严厉地拒绝了，命令其要听沉香的话，努力消灭在人间的妖怪，还人间一个安定平和。

沉香用力点头答应。人间变成这样，是他的责任，他为此奔波了一百多年，连陪小玉的时间都很少。幸亏小玉理解他。

交代完后事后，杨戬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迈入了混沌之中，他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敖鼎在杨戬踏入混沌中时跟上了他，起先不知道这位司法天神搞什么鬼，后来跟踪时间长可，才知道这位是去龙族居住地找老婆和孩子。看其表现，这位是真的后悔了，仿佛深爱敖寸心一般。敖鼎决定先不现身，跟在杨戬后面看看其决心有多大。看到杨戬一次有一次地濒临死亡却有挺了过来，敖鼎对其的厌恶消失了，也相信他对敖寸心和笑幼崽的真心。但敖鼎依然没有插手，任其一次又一次地面对危险面对死亡。

终于，到极限了吗？杨戬闭上眼睛，寸心、孩子，永别了！一滴眼泪水顺着杨戬的脸颊流了下来，里面充满了悔恨和遗憾！忽然一道金光闪过，杨戬的身影消失在虚空之中。

……

“我死了吗？”杨戬恢复知觉。他很疑惑混沌之中死去练灵魂都无法保存，为什么还会有感觉？能够感受到身周湿漉漉的灵气，能够听到风吹拂海面的声音。

一个熟悉却带着陌生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说熟悉，因为这个表声音他曾经听过了千年，说陌生，因为这个太过温柔，明明这个声音应该是肆意的张扬的，温柔从来与其不搭边。然而，它如今就是这样温柔。

“康儿，把汤全部喝了，不要有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