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嫂子+番外(194)
她发愁得很。
“这都多久了, 怎么连根儿野草都没冒出来呢?”夜夜香不长就不长吗,怎么方圆五六尺内草尖尖儿都没了呢?
青青草原眼巴巴瞅着外头, 小耳朵蹦了两下, 不走心地猜测道:“可能夜夜香自带百草枯。”
宁茴:“……”
熊猫翻了个身,缩成一团,懒洋洋道:“崽啊,放弃, 我觉得这夜夜香是长不出来了。”
种下去都差不多半个多月了,要冒苗苗早冒了。
宁茴叹气,慢悠悠地飘回了屋里,捧着热茶碗喝方喝了两口,春桃从门口屏风后头探出头来,道:“少夫人,福安院那边老夫人请了大夫,好似病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冷暖骤变一会儿一个天,宁茴琢磨老人家怕是着了道。
左右无事,她收拾一番只带了青苗和春桃,自个儿撑着伞就过去了。
路上青苗与她说话解闷儿,笑道:“少夫人不是说要过几日要去梓县看看?听那头庄子的管事说里头的花草生得可好呢,尤其是桃花,现下半开不开的,待咱们过去正是最好的时候。”
空间草原里其实已经有了桃花,但青苗说起宁茴还是很高兴。
一边儿的春桃也接话打趣道:“青苗姐姐怎么只记得桃花,莫不是惦记着以后吃桃子?”
青苗轻哼了一声,偏不理她,转而又与宁茴说道:“少夫人与世子可有说好什么时候去?奴婢们也好将东西收拾齐全了。”
宁茴是想早点过去的,但……
“五日后是表妹生辰,她早早就跟我说了,表妹一人在京里,好歹也得过了那一天再说。”
身为姐姐,总不能在妹妹生辰前跑了,左右离春闱还有半个来月,她去一趟再回来然后再去南江,也差不多。
宁茴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脚下步子都轻快不少,握着伞柄,小指头一下一下地勾着上头缀着的墨绿穗子。
从铺延的石板转榻上朱红色的长廊,梁上悬挂的方灯叫风吹得晃悠了两下,未点着亮,暗漆漆的描画锦帛上浸了一层水汽。
宁茴刚踏上木质的长廊,湿漉漉的鞋底在上头印几个脚印子,她勾着穗子的手指头一顿,慢慢地收拢了回去,偏偏头微拧着秀眉。
她突然停下来,跟在后头的青苗春桃也忙驻足,两人放眼一看,前头那处金黄色的迎春花在雨中摇摇曳曳,它开得极盛,花枝郁美,探了半支穿过长廊的围栏。
二八年华的姑娘双手局促地背在身后,指尖无意识地轻捻着花瓣,碎碎零零落了一地。
她半抬头正对着旁边的人,双唇嗫嚅了两下。
隔得有些远,看不大清表情,也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青苗收回目光下意识就去看宁茴,倒是春桃疑惑道:“世子这个时候怎么回府来了?”
宁茴哪知道啊,她慢吞吞地收好伞,站在原地静静地瞧着那头。
迎春花旁的裴郅压下喉间的咳意,不耐烦地眯了眯眼,“让开。”
许芙安出院子没带下人,到处走走逛逛迷了路,又恰逢下雨,她便躲避进了长廊里,在迎春花旁等着哪个下人路过拿把伞,却没想到碰见了从官署回来的裴郅。
上次只远远看了眼,现下近了瞧,更是觉得这位大表兄好看得简直惨绝人寰。
她结结巴巴地问了声好,便听到这么一声冷斥。
除了在宁茴和裴老夫人面前稍稍好些,在外头裴郅对人一向无差别对待,管你是谁,他老爹裴敬面前也照样,阴阴沉沉地惯是唬人得很,尤其是不耐烦的时候,眉眼微微下压,冷戾阴鸷,和阴天暗沉风雨甚是相配。
这模样便是官署里的那些老油条也得心头打个颤儿,更莫要说许芙安这样的娇养着的大小姐了。
许芙安僵愣着一时反应不得,“啊?”
裴郅耐心告罄,瞥了眼旁边齐商,齐商抬着握剑的手,套着长鞘的剑一横,直接将人挥拨开。
他用的力道不大,但许芙安正是恍惚的时候,这一下一个踉跄,差点儿磕地上,反应过来有些气恼,脸上也带了情绪,开口道:“齐侍卫未免太过失礼了。”
齐商抱着剑,皱着眉,“叫你半天你不动,帮你一把还唧唧歪歪。”
许芙安本来还没那么气的,听到这话脸都气红了。
裴郅弯腰捡起掉落在红柱子边的荷包,荷包上沾了雨水他也不介意,勾着系绳转头冷渗渗地看向她。
那目光好似利锐刀锋能将人一刀子一刀子地剥割开,许芙安不由自主地半退了一步,整个人都颤了颤。
裴郅色似冷霜,“再用那种眼神看过来,剜了你眼睛。”
他语调平平,却偏偏骇人得很,徐芙安反射性地就收回了眼,腿一软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明明是个凉快的风雨天,却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裴郅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齐商突然道:“世子,是少夫人哎。”
裴郅一顿,转头一看,果见着那边手拿着伞循眼看过来的宁茴,他面色稍缓,举步过去。
见他走过来,宁茴转了转手里的油纸伞,犹豫间也迎面走了过去。
她走得稍快些,半低着头盯着自个儿鞋尖儿瞧了会儿,好半晌才抬了起来,眉头仍轻拧着,瞥了眼靠着柱子还有些缓不过来的许芙安,撅了撅嘴,问裴郅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裴郅手微握拳抵着唇咳了几声,淡淡道:“什么也没说,无关紧要。”他又问道:“这是去哪儿?”
宁茴有些不大高兴,杏眸在他脸上瞥了瞥又转开了,回道:“去看看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