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毒(59)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笑,说得多好啊,说的太好了。
她光顾着笑,裴瑄环着她的肩翻了个身将人压倒在床榻之上,他喘着粗气,从心口到面上都含着忐忑,紧攥着的手撑在她的面颊两侧,再一次认真问道:“真的、真的可以吗?”
“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过家家吗?”楚意看着他的傻样忍不住戳了戳他的下巴。
裴瑄含住她的双唇,动作温柔却也生涩,他轻声道:“你可不能、不能后悔呀。”
烛火映着纱幔里交叠起伏的身影,一室旖旎。外面的决明站在栏杆前俯视着下方月光照亮的小径,忧愁的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得了,他啊真是操碎了心哟。
楚意一直到丑时才悄悄回到了永宁宫,亏得裴瑄在她宫里放了可靠的人手,又有佩儿和云翠打掩护,才没叫人发现她不在。
她洗了个澡之后才就寝,一直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
打着呵欠坐在圆桌前吃着早午饭,佩儿便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细说。
“娘娘,你是不知道,那辛淑妃居然勾着陛下在培源殿行那档子事儿……听说昨晚就直接歇在那儿了。”佩儿给她捏着肩,言语中不乏嫉妒。
楚意握着白瓷勺子搅了搅碗中的肉粥。
她带着裴瑄离开培源殿的时候,顺手把门外头帮辛悦和裴赋守门的几个宫女太监打晕丢到了别的屋子里。
培源殿本就是宫廷宴会用来暂歇的地方,换衣醒酒都在那儿,没有人守门,夫人小姐们直接推门就进去了,刚抬脚就听见嗯嗯啊啊的声音,唬的她们撒腿就跑。
等她们回到宴会上,等了一两个时辰,身为今晚主角的皇帝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再看一看王贵妃身边空着的位置,大家心照不宣地把所见所闻咽进了肚子。
回到家中和自家夫君只当作私房话一吐为快。
这些大臣夫人都知道的事儿,宫里的女人就更别说了,尤其是王贵妃知晓王佑呈差点遭算计的事后,差点儿没忍住冲过去砍了辛悦。好在身边的宫女将人拉住了,才没叫她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来,只不过回到自己宫中后砸了一晚上的东西,骂了一圈的贱人。
接下来的日子大离后宫斗争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楚意每日乐呵呵地翘首看戏倒也自在。
王贵妃是彻底记恨上了辛悦,她不愧是王家的女儿,大离天才王佑呈的亲姐,一手栽赃玩的出神入化。
明明是裴赋这男人身体有问题,经她一番运作就成了辛悦的锅,是她心狠手辣给宫中女人下毒,是她蛇蝎心肠见不得人好,反正就是她!
这事儿本来就是王贵妃无中生有,但是耐不住人手段高,即便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却愣是叫辛悦也脱不了罪责。
再有后宫女人如今同气连枝,全都偏向王贵妃,还真叫辛悦莫名其妙担了这么个名头。
只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即便发展到如今局面,她依旧是后宫独宠。
“那个贱人莫不是妖精变的?”王贵妃咬牙狠拍了几下桌面,上头的茶盏都随着跳了跳,可见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宫女也郁闷的很,明明前几日的时候陛下对这事儿已经信了七八分,可转头那辛淑妃跪在紫宸殿外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就被请了进去,这一进去当天就没出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娘娘,柳昭仪求见。”有宫人进来禀报,王贵妃面上怒气散了散,拧眉疑惑道:“柳昭仪?她来做什么?算了,让她进来吧。”
不过片刻,王贵妃便见到了来人,穿着一身白底樱花长裙,腰间束带银丝绣花,淡粉宫绦同色披帛,眉翠唇红,肤若白瓷,行走间似有风勾带起披帛裙角,周身气质比之那辛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王贵妃暗道了一身皇帝眼瞎,要是她,才不会蠢的丢了这上好美玉反倒将那河边碎石揣在怀里当个宝贝。
“柳昭仪难得出门,到本宫这儿来所谓何事?”自打那日在自己生辰宴上被怼了之后,王贵妃便再也不唤什么妹妹姐姐了,见着面也只不冷不热地叫一声柳昭仪。
楚意坐到她对面,绕着身前长发,开门见山:“有兴趣跟我干一笔大买卖吗?”
王贵妃眯了眯眼叫了人退下,只余贴身宫女一人,她道:“不知道柳昭仪的大买卖是……”
楚意浅笑,回道:“佩儿怀孕了。”
佩儿?王贵妃凤眸上挑,知道是永宁宫的大宫女前些日子上了龙床,封了个末品的采女,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嗯?”
“她怀的是未来帝王。”她掩着唇,声音轻柔。
楚意笑嘻嘻地站起身,双手搭在王贵妃的肩膀上,又拨了拨王贵妃发髻上的步摇,又道:“贵妃娘娘,有兴趣当个太后玩玩儿吗?”
王贵妃捻了捻衣袖:“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大胆的人。”
“是吗?”
“难道不是吗?你这样堂而皇之地来找本宫,就不怕本宫不应,还将你所图之事告知陛下?”
楚意凑到她耳边,随意道:“如果贵妃娘娘这般做了,那么恭喜你,只余下两个结果。”
“哦?哪两个?”
楚意状似悲伤地叹了一口气回道:“一是死在我的手里,二嘛则是死在辛悦的手里,娘娘,你可真惨呢,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所以啊,还是痛快些应了我的大买卖吧。女人啊,还是抓着权力来的实在呢。”
王贵妃:“……你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地说话,瘆得慌。”
楚意在王贵妃的寝宫待了半天,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到了永宁宫,晚间便请太医爆出了佩儿的身孕。当天晚上,整个后宫都炸了,就连裴赋一听闻消息都从辛悦的承安宫出来,亲自来瞧了瞧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