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竹马剑尊和离当夜,我重生了(2)
轮椅将将行至平台中央之际,忽然——
“听说沈宗主三日前在东海猎杀那条妖蛟时被天机阁暗算受了重伤,我们剑尊连夜赶去了玉衡宗,也不知沈宗主情况如何啊?”
沈君玉推动轮椅的手轻轻一顿,轮椅停了下来。
“沈宗主伤势有些严重,剑尊发了好大的火呢。”
“沈宗主受伤了,我们剑尊为何要发火?”
“嗐——”说话的人压低了嗓音,“据说沈宗主是为了让剑尊尽快突破大乘,想把那妖蛟的妖丹作为新年礼物赠给剑尊才去杀那妖蛟的,剑尊自然心疼。”
“原来如此,看来沈宗主确实对我们剑尊用情至深。不比某人,明知那个该死的道侣契约限制了剑尊的境界这么多年,却还是装聋作哑不肯放手。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平台上,沈君玉抱着手中的礼盒,微微垂眼,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议论还在继续。
“说起这位,我话难听,未免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就拿一个救命之恩绑架沈宗主和我们剑尊这么多年,如果真爱剑尊不该成全剑尊么?还害得自己亲弟弟这样,真是。”
“八成还是舍不得让出剑尊的道侣之位,啧——”
“不过他阳寿也不长了吧,拖不了太久,到时候自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错不错,这种人迟早有报应的。”
议论的声音渐渐远了。
沈君玉扣在礼物盒子上的修长手指终于动了动。
良久,他抬起眼,浅棕如琉璃般的眸子迎着明日,泛出一点淡淡的光。
云渺阁的结界是由大能所布下,能隔绝一切风雨和外物侵扰,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隔绝不了这些闲散的议论了。
尤其,是同原穆洲和沈思源相关的内容。
也许,是有人故意想让他知道一些事吧。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唯一令沈君玉遗憾的,就是原穆州这次新年恐怕不会回来了。
仅此而已
·
果然,这一日原穆州没能回来。
礼物被沈君玉重新收起,他又独自一人在藏书阁看了一夜的书,看上去并没有太过悲伤或是失落。
毕竟,这样与书卷相伴的漫漫孤寂长夜他早已习惯。
却不料,半月后,向来无人造访的云渺阁迎来了一位沈君玉意想不到的客人。
沈思源。
沈思源造访之时,沈君玉正在看《玉衡占经十六卷》,书卷散落在地上。
正当沈君玉看完一卷,待要再拿新的,一只戴着玉衡宗宗主星元戒,骨节分明的手已经拾起了地上剩下的一卷书,递了过来。
“兄长。”
沈君玉抬眼往上看去,目光在面前缕银腰带上悬着的一枚龙纹玉佩停了一瞬。
最终落在了一张与他有五分相似的清润面庞上。
沈思源见到沈君玉的神色,微微一笑,垂眼拨弄了一下腰间玉佩:“这枚玉佩是上次我看兄长你戴好看,便让原大哥也替我寻了一枚,兄长你说衬我么?”
沈君玉静了一瞬,淡淡道:“这玉太素了,不配你的宗主身份。”
沈思源唇角的笑意抽了一下,眸中似有冷光闪过。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温和笑意:“兄长说的是,那我下次让原大哥再替我挑枚新的。”
沈君玉一言不发。
有些事,第一次试探他还会觉得有些诧异,但试探太多,他难免就麻木了。
见沈君玉不发话,沈思源静了片刻,又徐徐道:“这些年,原大哥和我都为兄长寻了许多修复金丹的方法,怎奈都行不通。如今,原大哥已为兄长在炼虚境巅峰停留了二十多年,若再不突破只怕会有危险。”
沈君玉依旧一言不发。
沈思源瞥了一眼沈君玉平静温润的侧脸,眸中似有厌恶之色,顿了顿,他又道:“更何况如今魔界虎视眈眈,其他宗门又对原大哥的境界颇有微词。剑宗内忧外患,原大哥这些年着实是很辛苦。”
“兄长,你是原大哥的道侣,难道就真的忍心看原大哥处境继续难堪下去吗?”
听完沈思源这一番近乎“苦口婆心”的劝慰,良久,沈君玉终于很淡地笑了一下。
接着,他就在沈思源近乎诧异的目光中抬眼直直看向沈思源:“你也知道,我才是原穆洲的道侣。”
“那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让原穆州亲自来同我讲?”
“若他开口,我定会如他所愿。”
屋内忽然寂静。
良久,沈思源注视着沈君玉近乎漠然的眸光,终于彻底撕破了伪装的和善,冷笑:“兄长,原大哥是念旧情,可旧情,也有用完的时候啊。”
说完,“哗啦”一声,他将掌中书卷重重甩在沈君玉面前,拂袖而去。
沈君玉静静坐在轮椅上,看着跌落在地的书卷,许久,只感觉到有一丝凉意渐渐从心口泛起。
不是因为沈思源说的这些话,而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沈思源能来云渺阁这么挑衅他,一定是因为原穆州也在剑宗。
不然,没有人会给沈思源打开这里的结界。
可即便如此,先来云渺阁的也还是沈思源,原穆州并不曾来。
他准备赠给原穆州的新年礼物,至今也未送出去。
半晌,沈君玉略显疲倦地缓缓闭上眼。
原穆洲,你究竟知不知道这场闹剧?
如果知道,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
沈思源离开三日后,原穆洲依旧未曾出现,云渺阁却又迎来一位客人。
云素衣,玉衡宗前宗主夫人,也是沈君玉和沈思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