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53)

作者:抒鹤

一口酸水反到了喉咙。

她顿了顿,又说:“等会儿我先跳,你们见没了危险再下来。”

围猎众人看着马儿连连撞到好几棵树上,纷纷抚掌大笑,压根没意识到人命可贵。

陆晚晚艰难地挪到车门,打起帘子看了眼两旁飞快掠过的景致,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一闭目,一咬牙,纵身往车下跳。

这时,林中又冲出一队人马。谢怀琛着紫衣,冲在最前头,他光影般掠到马车旁,在她坠地的一刹那,俯身伸手一捞,揽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

陆晚晚只觉身子一空,腰像被铁紧紧箍着一般,透不过气。她被向上一带,猛地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她吃痛,一抬眸。

谢怀琛闻到幽幽的发香,一低头。

两人顿时离得极近,脸对着脸,眼对着眼,呼吸相闻。

谢怀琛雄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上,一把火从她的耳根烧到脸颊,热气腾腾。

方才的恐惧感荡然无存。

“小公爷?”她喊了声。

声音中带着惊魂甫定后的颤抖。

她身上散发出幽幽暗香冲击着谢怀琛的嗅觉,淡淡的,若有似无地萦绕在他鼻尖。

他看到她轻轻发颤的睫毛,仿佛受惊的羽蝶。

喊他的时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心下顿时一软。

他别开目,喉头滚烫,嗯了声。

谢染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头,勒紧缰绳,御马而行。

不多时,便将马车稳定了下来。

月绣吓得花容失色,扶起陆倩云下车。

谢怀琛单手揽住陆晚晚,另一手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他抱着陆晚晚,一个翻身,落地。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谢怀琛问道。

陆晚晚有些站不稳,一手虚虚扶着他的胳膊,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谢怀琛也不挪开,任由她柔荑般的手指攀附着自己的手臂。

她说:“我听说京畿有位神医,是来找他的。”

谢怀琛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我三妹妹,她十岁那年落了水,就不会说话了。”

谢怀琛神色微微一松:“哦。”

“琛哥哥。”方才看热闹的少女驾马疾驰而来,她停在谢怀琛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陆晚晚:“她是谁?”

陆晚晚认识她。

成平王的小女儿,宋落青。

大成朝的天下乱过一次。

那是十七年前,当时皇上还只是太子。

先皇子嗣众多,子嗣多,纷争便也多了。

先帝在世时倒也罢,十七年前先帝殡天,太子还在江南巡盐。

三皇子联和首辅林如安发动政变,取得镇国大将军陈宣的支持,强行逼宫,假传圣旨,登基称帝。

外则追杀太子。

太子与昌平王、成平王关系极好,他们俩突出重围护送太子逃往西南。西南是南雄侯谢家和德庆候沈家的封地。谢沈两家当时已经联姻,手握重兵,权势极大,以至于西南人只知谢沈两位侯爷,不知天子。

但谢沈两家见太子贤良,礼贤下士,是以拥兵辅佐,一路从西南打回京城。

陵川河将大成王朝一分为二,河岸以南是温玉软香的江南富庶之地,河岸以北是辽阔空远的北方。

大军行至江南允州,大河以北反军压境,双方在此有一场恶战。

昌平王便是在这一场恶战中丧生。

凭着大河屏障,双方难分伯仲,僵持了三月有余。

三皇子派人递交求和书,提议兄弟二人划江而治,各立门户。

太子假意答应,南北再通往来行走。

半月后,谢夫人沈在歌佯装商人妇,押送货物渡江。北朝守将见她带着一众妇孺,商队只有几个健壮男儿,不以为意,放行通过。

却不知谢夫人身边这些妇孺是她的亲卫军。

登岸后,犹如一把钢刀似的插进了港口。

她们打了北朝军队一个出其不意,夺得码头,放闸让南朝军队通行。

待北方援军赶到,谢允川的部队已经完成渡江。

北朝军心涣散,南朝军队势如破竹,逢城守将开门揖客,莫不抵抗。

区区一个半月,大军就到了京城。

三皇子自知无路可走,跳楼身亡。

至此,大成王朝历时一年的战乱终于终止。

战乱虽止,战乱留给人的伤痛却抹不掉。

皇帝在这场战争中失去手足兄弟、大臣良将无数,因此他再度登基后,上抚良臣,下安黎明,励精图治,与周边列国互市贸易,互通往来,大成王朝达到了空前的繁华。

昌平王死于战乱,他的女儿被送进皇宫由皇帝亲自抚养,视如己出。

他对成平王、镇国公这些有功之臣抚恤有加。

宋落青作为成平王受宠的幺女,性格张扬跋扈,丝毫不知当年先辈筚路蓝缕,打江山的艰难。反是视人命如草芥,只知取笑玩乐。

譬如今日,若是谢怀琛没有出手,陆晚晚还不知自己是否有命回去。

她假装不知她是何人,举起双臂,纤纤素手,拨弄斜插于鬓边的一支鎏金海棠流苏步摇。绣了一圈白梨花的袖口随之滑了下来,层层叠叠堆在臂弯,露出一截雪白光滑的藕臂,凝脂似的,肤光耀眼。

谢怀琛没搭理宋落青,对着陆晚晚道:“你说的那个大夫我知道,我送你过去。”

转身又命谢染套马车准备出发。

宋落青身旁的男子也纵马赶来:“怎么了?走啊,咱们继续打猎去。”

谢怀琛懒懒道:“你们去吧,我送她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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