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阴冷厂督身边吃香喝辣(600)
这些开国勋贵,多是武勋,他们原来是有置身宫禁和东都城防的南北衙禁军和八大禁军中的,所以现在十八万城禁和宫禁的亲军,神熙女帝和明太子大约各控制一半。
这是母子争锋的舞台。
神熙女帝下旨移驾玉山行宫之后,后续又出了明太子移居圣山海的事故,这母子不断斗法,现在玉岭的宫禁亲军,也是大约各掌控一半这样。当然,也还有一些真正中立的,譬如蒋无涯的神策卫。
从上月开始,母子斗法加剧,不断有南北衙禁军和亲军调往玉岭、调回京城,你来我往,火花四溅。
裴玄素表面已经回朝了,但私下东都内外忙碌着,寇承嗣窦世安林麟殷厚渠颜征等将也是。
各个轮流交替,准备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这个“一击必杀”之外。
神熙女帝当然有预备这个擒杀计划有疏漏的,后续怎么填补?
玉岭通往南北的多条路径都全部都安排部署。
董道登他们已经到了玉岭山脚下裴玄素的别院了,云吕儒他们现在是官身,下值三更半夜也赶过来。
这一晚,已经是七月二十八了,裴玄素终于抽身回来了一趟。
一众人闭门密议。
其他的也不说了,站在裴玄素暗中的视角,西线军如今神熙女帝和明太子大约五五分(不算裴玄素本人的动静,他这边归入太初宫算计);彭州戈阳等七大卫所也是各有渗透,如今东都内外的十八万南北衙禁军、亲卫军,除去真正中立的,大概也是各控一半的情况。
裴玄素简明扼要,直至核心:“这场政变兵谏,大概京营就是关键了。”
常驻二十五万精兵的京营。
“只不过,咱们这边的消息,”不管是楚元音私下给的那五名大小将领,还是裴玄素自己的心腹张伯羁等人,抑或沈星那边的徐家旧部现今也早已成为他亲信的岳肇等人,仔细观察下,传回的消息都是:京营内一如既往。
这几年,东都内外种种皇位更替权力巅峰对决,京营都是一直置身事外的,因为举足轻重,不动不参与不沾身就是最大的明哲保身和表明立场的态度。
蒋绍池一直都是这样的。
除了他,大朝也会轮流列位的几个京营高阶将领,个个都哑巴似的。
裴玄素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他眯眼:“圣山海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明知蒋绍池是神熙女帝的人,明太子是必然会有手段的。
但目前谁也不知道。
大家低声商量几句,不得其果。
裴玄素艳美面庞沉肃,一种沉沉间异常凌厉的气势,他抬了抬眼睫,商议是商议不出来了,静观其变。
他一直等到大家都渐渐安静下来,室内落针可闻片刻,裴玄素薄唇微扯,吐出几个字:“接下来,就看八月初一万寿节了。”
一句话,声音不高,但落在在场人的耳朵可心上,哪怕早已明知,这一刻都不禁心弦重跳,一种难以言喻的动魄惊心感在此刻让整个四肢百骸的都战栗了起来。
裴玄素倚太师椅的靠背上,日前,他途径绣水支流的灞河,连日的暴雨,河水黄浊暴涨,正的天凭雨势,雨解天威,秋汛汹涌到了极致,正是启动水道水闸的最佳时机。
终于要来了!
裴玄素从家变伊始,不,从他十五岁第一次遇见刻意接近的明太子伊始,至今已经快有八年了。
家变,父亲剥皮楦草游街而过,母亲凄厉凌辱赤身果体北丢弃乱葬岗,宣平伯府上下一百多口,他家大房死去的家人和族人。
还有被迫惨死的义父。
他在大狱死去活来,蚕房走一遭,血腥泥泞爬到今时今日。
裴玄素视线一动,就能清晰看见他放在扶手上的那只右手,修长、轮廓完美,而又疤痕斑驳丑陋到了极致。
那些疤痕已经变了旧疤,但从没有一天从他的心上褪去过,依然是那么血腥淋漓,刻骨铭心!
现在,他们最多算漩涡里一方隐藏实力,一股想伺机噬主的势力,最后结果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但这一瞬,裴玄素心血上涌。
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
一切的酝酿都已经快要就绪,一场涉及兵锋的超级大政变即将拉开帷幕,不过明面依然如昔。
对于普通官吏兵甲而言,也就入秋了,今年雨水挺多的,两宫的朝斗非常激烈,加班加点太多了,也不知这个回合结束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和以前一样各有胜负,还是太初宫再吃一次亏呢?
外朝纷纷扰扰,但礼部和内府的忙碌已经卓见成效了,玉山行宫和皇城、东都内外披红挂彩,民间大街和坊市都自发挂起的红绸和大灯笼,朝廷恩赦的圣旨都下来了,万寿节普天同庆。
大宴的表演和宴席都已经差不多准备妥当了,御膳房抽调了数百宫人太监,已经磨刀霍霍要大干一场了。
苍山青翠,染上的秋意,层林渐染,而汤泉地界温暖如昔,植被还青绿得很,红墙金瓦的巍峨行宫如今披红戴,威仪肃穆中又添上平时没有的热烈和喜庆。
唯一有点烦恼的就是,时不时的一场暴雨很容易把人浇个浑身湿透。
万寿节,大宫宴,还是连续三天的,这种情况下,禁军调整调防重中之重,蒋无涯的神策卫又忙碌起来了。
他身兼两职,还任京营的指挥佥事,刚刚从东郊的京营大营冒雨赶回来,没歇一口气就忙碌起来了。
巡防,检视,领了这次万寿节的神策卫负责的区域,又紧着安排各营队,把草拟安排循规送上获批之后,又密锣紧鼓去先把全部神策卫的负责区域巡视一遍,有需要调整或于其他亲军卫接洽的,马上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