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番外(711)
唯一要操心的,说来说去还是自己这头收银子的事儿,不知道是不是要去陈老太太跟前提一提,也好叫他们有个准备......陈三太太刚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整个人都如同掉进了冰窖一般,血脉都流不通畅了-----她可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怎么会想到去陈老太太跟前说这事儿?一旦说了,恐怕陈老太太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老爷还有他们三房推出去顶罪,肯定还得请开祠堂分家......她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她在这头胡思乱想了没一阵,就听说陈老太太跟前有请,才刚还想到陈老太太的她只觉得脚都软了,往旁边人身上使个眼色,她身边的嬷嬷就忙着往陈老太太跟前的花枝手里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悄声问花枝:“花枝姑娘给我们透个话儿,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陈老太太因为陈老太爷进了刑部大牢的事睡不着,晨昏定省都是免了的,日常除了二老爷陈明玉他们,根本想不起他们三房的人来,好端端的忽然来人叫陈三太太,也怪不得她吓得差点就要以为事发了。
花枝脸上带着悲悯神色,叹了一声气揣起了荷包:“是关于晴小姐的,到底什么事儿,我不能跟太太多嘴,等太太到了就知道了。”
跟晴姐儿有关?好端端的关晴姐儿什么事儿?陈老太太可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晴姐儿......陈三太太瞪大了眼睛,这回是真的茫然失措了,在嬷嬷的提醒下才胡乱的哎呀了一声,起身去净房换了出门的衣裳,跟着花枝一脑门子的疑惑往陈老太太院子里去。
陈老太太院子外头那一圈儿绿油油的绿萝还是生机勃勃,里头也跟往常一样安静肃然,陈三太太以往总觉得陈老太太这房里太过压抑,可如今想着,遭了这样的大事,还能有这份规矩,说明他们陈家根基还是深厚的,心里不知为何竟还觉得安稳了些。
她揣着一腔的胡思乱想进了屋子,一颗心跳的砰砰响,跟着花枝转过了多宝格,到了明间,先给陈老太太行了个礼,露出个再殷勤不过的笑来:“母亲找我?”
陈老太太精神尚好,面上瞧不出喜怒,略冲着陈三太太点一点头,把脸朝旁边一撇,冲一个斜欠着身子坐在圆凳上的圆脸妇人道:“我们老三媳妇儿来了,有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
陈三太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认出那个圆脸妇人正是童侍郎府上的管事嬷嬷,心里就有些诧异,诧异过后又是欢喜-----她的晴姐儿的婚期快到了,她之前一直忙着这事儿呢,只是后来又为了银子,又出了陈阁老的事儿,她才忘记操持了,现在人家恐怕是上门来催了。
圆脸妇人恭敬疏离的起身朝陈老太太先福了福身子,才转过头来瞧着陈三太太,带着满腹的歉意似地垂下头:“婚期在即,本来怎么也不该说的。可是我们府上二少爷前儿骑马摔了腿,如今大夫说恐怕是好不了了,日后恐怕得落下病根......我们老爷夫人都是和善人,想着还是得把这事儿告诉您一声,我们老爷夫人的意思,是我们家二少爷既然成了这副模样,着实是不好耽误您家如花似玉的姑娘......”
陈三太太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整个人脑海里一时一片空白,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茫然的看向陈老太太,再看了看那个圆脸妇人,瞪大了眼睛。
刚才这个人说什么来着?童家的二公子摔了马断了腿?所以这话里话外不耽误的意思,是要退婚?!陈三太太心如擂鼓,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感受,只觉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昨晚还听丈夫提起过,说是童侍郎也称病不敢当主审,她还以为是看在姻亲的关系上,现在怎么好端端的又闹这么一出要退婚?这是要跟陈家划清界限的意思?
第八十六章 人情
说什么摔断了腿所以不敢耽误晴姐儿,这是骗鬼呢!当初童家小姐断了腿,他们可是迫不及待的就把童小姐跟英国公世孙的婚事定了下来,连脸面也不要了,生怕人家不肯接。现在换成儿子了,反倒开始体谅别人,怕别人掉火坑了?!
陈三太太转过脸去瞧陈老太太,目光都直了,根本反应不过来该如何接话-----虽然童家的名声已经被童芍败坏光了,一点儿也不好听。可是童家毕竟是侍郎啊,而且童二公子还是嫡出,这门亲事对于陈明晴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陈老太太不愿意管这事儿-----三房她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陈三老爷是庶出的,打小她虽然也曾教养过,可是这不是她肚子出来的就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怎么也变不了,陈三老爷当初姨娘死的时候哭的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着实是恶心到了陈老太太,她自己的大儿子又死了,实在没心思再放在这个庶子身上。
这些年来陈三老爷好不容易拼死拼活的睁了个同进士,外放出去当知县了,不在她跟前晃悠,她越发的待他冷淡下来,前些日子陈三太太的面子她也一再驳了不知多少回,实在是这三房没叫她看得上眼的事儿,光是带着向老太太去宋家闹的那一场,就叫她觉得自己丢尽了脸面。
三房既不得她的意,这婚事成与不成她根本就无所谓,从前成的时候她没在意过,现在不成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也并没什么波澜,可是问还是要问一声的,并不是为了三房问,是为了陈阁老问-----一应都是东宫的人,童侍郎也是绑在东宫这条船上的,现如今,刚刚推了主审差事的童侍郎派人来家里退亲,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跟陈家划清关系的意思了?这个才是最要紧的,她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看着一脸镇定的圆脸妇人:“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摔着的?可要紧不要紧?我们家里也认识几个擅长治跌打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