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闺战+番外(531)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大范氏有些不习惯,怔怔的看了他半日,抬起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这个动作她已经甚少做了,从前儿子听话孝顺的时候,她是懒得做这样矫情的动作表示亲密的。
可是周唯琪一把重重的把她的手拂开了,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不要碰我!你现如今让我觉得恶心!”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头疼欲裂,对这两天发生的事全无办法,整个人好像都没了思考的能力。
大范氏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站稳了之后才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就为了那个女人的几句话,就这么对你的母亲?!连你都这么对我,还有谁会相信我?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周唯琪觉得好笑,自然而然的也就真的笑出了声:“相信你?!怎么相信你?那花钗不是你的?还是高山流水真是你弹奏的?张妈妈不是你杀的?”他冷淡的看着大范氏,眼里带着自己都不自知的嫌恶和不屑:“你叫人怎么相信你?!姨母她都一把火把锦乡侯府烧了!这该是有多恨你,才会不惜用命来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大范氏立在殿中,脸上青白交加,指甲陷入掌心都扣出血了也不觉得疼,精致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那又怎么样?!”
周唯琪双手紧握成拳放在桌上,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
“那又怎么样?!”大范氏昂着头扬着下巴轻飘飘的看了周唯琪一眼,提高了音量:“别说这个贱人真话假话搀着说想要陷害我,就算她说的都是真的,你也该站在我这一边!别忘了,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是完了,你这个郡王脸上就光彩吗?!”
这也是周唯琪最烦恼的一点,现如今小范氏跑到太子跟前举证说大范氏年少时跟韩正清不清不楚,所以韩正清这么多年来才对东宫死心塌地,为了太子鞍前马后。
不管是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一点,太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被这么一气简直去了半条命,现在还躺在床上没醒......
周唯琪简直不敢想象太子醒来以后会怎样雷霆大怒......
第二更啦,多谢我爱赵寅成的平安符。今天有点不舒服,头晕目眩的,走路都轻飘飘......
第一百零八章 脸皮
“你已经长大了。”大范氏往前走了几步,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盯住他:“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是你的母亲,我的德行不好,首先影响的不是我自己,是你。”
周唯琪咬着牙看着她,一声不吭。
大范氏在南窗边上坐下,素白的手不紧不慢的替周唯琪把棋盘上散落的棋子一个个的捡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不管怎么样,我做的一切,永远都是为了你。”
周唯琪双手撑在桌上,哽咽着看向自己的母亲,眼里有些绝望又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你却毁了我......你做的这些事,每一件都会叫父亲厌恶我......”
大范氏手里动作没停:“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出了事只会怨天尤人有什么用?你现在怪我,就能挽回吗?”
周唯琪想不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大范氏所说的是真的,小范氏真的真话假话搀着说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绝然而然的一把火烧死了自己,死无对证,没有人会不信一个死人的话。
大范氏静静的把棋子收归在棋篓里,缓缓站起身走到周唯琪身边,轻声告诉他:“我已经写信回去给你外祖母了,这个疯子做的这件事的确恶心人,她说的似是而非,我甚至连辩解都没法辩解。可是同样的,就凭一个无主的,刻着我小名的金钗,就能证明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
周唯琪抬起头看着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解:“你是说.......”
“我是说,我的花钗其实一直在母亲那里,她手上的这只,是故意伪造来陷害我的。”大范氏垂下眼帘,掩住眼中冰冷寒意:“到时候母亲会拿出一只一模一样的花钗......”
周唯琪哑着嗓子问她:“那高山流水呢?”他笑了一声,望著自己的母亲:“你会弹吗?”
大范氏就笑了,摸着南窗棋枰旁边的古琴回头看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父亲最喜欢听我弹琴,你说我会不会弹?”
除了这只花钗,她就从来没有什么把柄真正落在小范氏手里过。这次的确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叼了眼,不过没关系,那个蠢货就算死了,也没办法把她拉下来。
说完了这些没用的废话,见周唯琪已经冷静了许多,大范氏就翩然起身,冷静至极的看着周唯琪:“原先定下的事还是不能马虎,将近年关了,西北那边的账册还有分红应该也是时候送回来了,你到时候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你父亲......加上你外祖母的周旋努力,你父亲会原谅你的。”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实在是比太子自己还要了解他,完完全全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捏住他的命门。
提到西北账册,周唯琪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韩正清,心里那根刺狠狠地扎进了肉里,他沉默了半响,终究什么也没多问。
就算现在小范氏已经死了,大范氏还是这么笃定韩正清会依照计划按照往年的规矩行事,他不知道大范氏的这份自信究竟来自哪里,也不想去想。
“为了这么点事你就颓丧成这样,将来要是有更大的风浪,你预备怎么办?”大范氏说完了,就开始训斥他:“那边那位年纪只比你大一岁,可是比你沉稳多少?他从龙虎山回来,路上经历过多少风险,你算过没有?可他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一个字也没多说。你自己想想,这几年来,你父亲是不是从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渐渐开始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