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番外(145)
作者:妄别管
如今大燕律虽然没说民告官有罪,却也写明了,这些刁民越过他去诉讼要受笞刑五十,还真以为伸冤这般好伸。
“这个大人放心,下头百姓早学聪明了,近两年都没有不懂事的莽夫拦马车,惹巡按大人不快。”笞刑五十,对行刑后没钱治病的百姓来说,等同于送死,这些年来受笞刑活下来的百姓几乎没有,哪里还有傻子明知道巡按不给人伸冤还要冒头的?
说话间,一行人站到官衙门口,等了小片刻功夫,巡按大人的仪仗便出现在转角的街口,两边的百姓早习惯了每年一遭,见着队伍跪下等仪仗走的远远的才起身。
虽然眼下鹿鸣府的百姓个个活的麻木不仁,但对这等和钱宝来狼狈为奸的贪官也少不得背后吐口唾沫。
尚且不知被骂贪官的秦慕之正在车上闭目养神,想着要如何从鹿鸣府脱身前去黑熊寨不会叫同行官员察觉异常。
秦家清正,一向不与京中大部分世家门阀往来,少有相交的官员也都是难得的纯臣,从不在政事上胡乱掺和。
以至于祁州这样大的一颗毒瘤野蛮生长多年,秦家都被蒙在鼓里,还是这回秦慕之为了小弟必要走一趟祁州,秦尚书令才特意私下打听了相关祁州的消息。
哪知道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祁州竟然是这样一个龙潭虎穴,且过去巡按去祁州,也都是在鹿鸣府逛一圈,不会去旁的地儿。
秦慕之若想要擅自行动必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不然跟着此行过去的其余官员回京后,怕要把秦慕之的种种异常全部上报官家,谁知道会被安排个什么罪名?
可恨祁州的事知道的不是时候,要是在议和前知晓祁州事,秦家便敢放开膀子把这事捅到官家跟前,要官家严惩这伙酒囊饭袋,偏偏秦家晓得的时候正在悬崖边上,哪里还敢如此猖獗一口气得罪朝廷三分之一的世家。
一想到此,秦慕之心中难免对大燕再次失望,不提外邦虎视眈眈,就凭内部沉疴难除,如何能兴大燕,难怪祁州匪患层出不穷,还有胆想要颠覆大燕。
马车在府衙门门口停下,秦慕之故作不虞从马车上下去,便瞧着鹿鸣府的官员个个富态的站在门口。
若说以胖瘦评价人是否是贪官污吏未免偏颇,但眼下的这群身着官袍之人里,一个清瘦官员都没有,就很耐人寻味。
祁州又不是什么好山好水之地,鹿鸣府的官员也来自天南海北,难不成这么凑巧一班子官员祖上都胖,凑作一块?
“鹿鸣府府尹钱宝来拜见巡按大人。”钱宝来按品阶是不必向巡按行礼,但总归人是京城来的,谁知道巡按背后有没有其他官职,跪礼不行,拜礼还是要的。
“嗯。”秦慕之反应颇为冷淡,叫习惯巡按热络的鹿鸣府一行官员私底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达成一个眼下这位巡按怕是不好惹的结论。
“巡按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辛苦,本官在府中设宴,还请巡按大人赏个脸。”钱宝来不是能屈不能伸的人,在没弄清楚这次过来巡按究竟是什么身份之前,他都得笑脸相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好啊,正好一路疾行腹中饥饿,钱府尹既然设宴款待,本官自然没有推迟的道理。”秦慕之扬了扬下巴,示意钱宝来带路,颇为嚣张的态度叫钱宝来心头没底,要说能做到天子近臣的份上,总不至于会是蠢货。
那么巡按对地方官如此态度,便不对劲,好在人答应吃宴,钱宝来眼神示意手下待会宴上同其余过来的官员打打关系,必须赶紧弄出这位巡按的身份,若是这回过来的巡按与从前合作的世家没有关系,只怕人留不得。
秦慕之自然将他们的眼神官司尽收眼底,看来要寻借口离开鹿鸣府去黑熊寨,得从钱宝来身上下手。
……
一行人很快走到钱宝来府邸,可以说府衙门和钱府之间的距离不过一里,原本府衙门后院是专门给外地就职的府尹准备的邸院。小富之家也很难在一州的首府置办比府衙门后院还大的宅院,且比起代代相传的府衙门,钱宝来的府邸怕是比京城许多老世家都要大。
大燕律规定如今寻常百姓家宅,三口之家方可有一亩地宅,六口之家两亩地宅,只是规矩是规矩,平头百姓十几口人挤三四间屋子是寻常事,多出来的田地么,自然叫这些官老爷笑纳了。
眼下没有钱府样式雷图,不好直接看出钱府到底占地多少,但根据边墙一眼看去也没能望尽边际,大抵不少于二十亩地。
一个府衙的府尹,若是家族不是什么派的上名号的世家,哪里有底蕴建如此大的宅院,更不提一进宅子走过连廊时看过的假山流水。
秦慕之冷眼看过,又坐上了钱府尹特意准备的宴席上,只见一道道珍馐跟不要钱似的不断送上桌案,奢侈程度可比京城中娘子郎君办一场马球会花销还高。
更有甚者,如鲜鱼片这样现切的生鲜,只要上过一刻钟未享尽,便会被撤下去,换成新的膳食,若不是秦慕之知道自个儿来的是年年遭天灾要朝廷送补贴的祁州,还以为是去了哪家败家子炫富的宴席上,如此奢靡浪费,正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
“巡按大人来的早了些,我等准备的还不够周全,待巡按大人今日休息过后,我等再为大人接风洗尘,必然叫大人流连忘返。”说话者非是钱宝来,而是钱宝来的属下,看官职算府里算二把手,宴席不过两刻钟,面上已经有了吃醉酒的红晕,这是仗着醉酒过来耍酒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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