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破酒馆！没有吟游诗人，也没有美味的食物，那群见鬼的佣兵说着一些听不懂的暗号，我敢保证……他们私下里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玩意！”

“是交易。”狗头人的声音和矮人交织在一起，“酒馆里有来自各个组织的线人，混乱的悬赏，繁杂的委托。大厅非常逼仄，充满了各种混杂起来的恶心味道，深处的包厢似乎被法阵保护起来了。”

尤莉莉：……

她看了看趴到地上呕吐的矮人，又看了看口齿清晰，将矮人那堆混乱无意义的抱怨，补充完整的狗头人。

“很好，法格是吗，你愿意留下来帮忙打理酒馆嘛？”

“我愿意。”狗头人站得更直了一些。

她推出几瓶清醒药剂，“你们先好好醒酒。”

尤莉莉趁着它们醒酒的功夫，进入了对面的酒馆，阿尔文闷不作声地跟上了她。

罗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趴在了吧台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她看向尚在兴奋之中的狗头人，三瓣嘴一张，开始喋喋不休地和它吐槽，经营一家酒馆是多么多么麻烦。

狗头人：“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罗莎摊了摊手：“因为在这之前，我是酒馆常客呀——”

＊

扑面而来的热气和汗臭味、狐臭味、奇怪的酸臭味，让尤莉莉默默含住了能够降低嗅觉的药丸。阿尔文将几位醉鬼摇晃着靠近的推开，护着尤莉莉往里走。等回去要给自己刷十个八个清洁术，尤莉莉打量着四周，这样想着。

她扭头，塞了一颗药丸给阿尔文：“含住。”

周围的声音太吵闹，他凑近一些：“什么？”

“含住，降低嗅觉的。”

一块显眼的告示牌立在入口不远的地方，上面像牛皮癣一样，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单子。

尤莉莉穿过扎堆的、高声说笑的人群，慢慢地挤到了告示牌面前。跟在她身后的阿尔文，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住了她的肩膀，将周围的人群隔开。

一些已经被接下地委托被粗暴扯下，留下半截。更新的委托密密麻麻地覆盖上去，有收购魔兽材料的，出售魔法物品的，请求组队的，还有些语焉不详的，格外悚然的深色涂鸦。

“又是来自暗鸦的委托——”一个佣兵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用脚碾了上去。

调酒师立在吧台后面，将冰块和酒液混合在一起，快速摇晃着。他的手掌喷出一簇火焰，轰地点燃了漂浮在上层的深绿色苦艾酒。一位穿戴着破旧长袍的牧师，在吧台上留下了五枚铜币，接过了这杯燃烧着妖异绿色火焰的鸡尾酒，走到靠近内部的，更加僻静的角落。

唔——这里更像是情报和委托、甚至是物品交流场所。或是在完成一次冒险或委托后，过来放松的地方。他们的消费水平，看起来，并不是很高。一杯酒，一份小菜，这些醉醺醺的家伙们，可以高谈阔论上数个小时。

尤莉莉：没有吟游诗人演奏音乐的小酒馆，没有灵魂啊！然鹅一旦雇佣了专门的歌唱者和演奏者，酒馆的消费必定要稍微增加一些，完全做不到五便士一杯鸡尾酒。

或许可以换一个思路。去吟游诗人所在的协会，发放一些免费的酒劵，让那些空闲的家伙们过来喝酒，顺便传唱他们新编写出来的曲目。

在之前聊天的时候，吟游诗人小姐们曾经说起了这样一个协会的存在，让她看看地图——附近有没有它的驻点。

尤莉莉摊开魔法地图，【传颂者工会】赫然就在这一条街上。

这样一来，只要雇佣一两位不错的调酒师，从后厨抽调一位愿意来南边出差的厨师，再雇佣几个本地酒保，准备好食材和酒，就可以开业了！

她购买了一杯精制麦酒和一根烤肠，味道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差。

不知道烤肠中用的是哪种肉类，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只需要3便士。

仍然是沃夫，这位笑容满面的半兽人中介简直随叫随到。

他从门外行走的时候，像一只巨大的灰狼。

啊，他的名字可真简单又粗暴。尤莉莉托着腮想。

这个弓起身子，浑身长满粗硬毛发的家伙，在离开月光照耀下后，很快恢复成白日里见面时的模样：“夜安，女士，很高兴再次为您服务。三号大街的药剂铺子在下午已经重新开业了，看起来经营得有声有色，您和您的属下是我见过的，最有行动力的商人。这里是我为您挑选出的，一些合适人选——”

依旧是卷轴，一些人名被圈了出来。它们挨个地从纸面上浮现出来，这次的幻影看起来更加逼真，甚至还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和问答。

在这些候选人幻影消失后，沃夫将一叠资料递给了尤莉莉：“您更中意哪几位？”

尤莉莉翻开卷轴，这些资料写得非常详尽，非常模板化。

尤莉莉：被求职简历支配。

她结合占卜术，挑选出几位，抽取到一边，“如果方便的话，让他们明天早上10点来酒馆。我想要具体和他们进行一个简单会面，聊一聊——毕竟，这大概率是一项长期雇佣，我希望有个机会，能让我们彼此相互了解。”

“没问题，”沃夫点头，“他们明天都有空。”

＊

暮色沼泽比奎卡城要湿润上许多，尤莉莉坐在星光橡木的斜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明天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