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追悔莫及(59)

作者:中州客

夜色下的安又宁并未佩戴面具,只拿额发遮挡着右边义眼,可就算如此,他的模样仍没有办法泯与众人,一眼瞧去,仍是扎眼的很,极易被人人前记住。

安又宁目的本就是悄无声息的潜入刺杀,为了避免徒惹事端,他在宴席初开之时便已早早将府中各处位置摸查清楚,当时心中便有了主意。

因此,他在换好衣裳从假山处出来之后,并没有依照原小厮的路线往宴客堂的位置走,反而端着托盘,光明正大的向内院计雄侯的起居处走去。

安又宁不是没有想过在宴席上当场刺杀,但人多眼杂,变数太大,极易失败,因此他顷刻改了主意——计雄侯好色,卧房又是一个最容易让人卸下心防之处,今日又是计雄侯纳小的日子,若趁此人宴散回房意乱情迷之际再行刺杀,事半功倍,更易成功。

安又宁很快走到了计雄侯卧房处,门前的守卫拦住了他,威严质询:“什么人?”

他面不改色的垂首撒谎:“管家吩咐小的提前来为城主温酒。”

守卫们互看一眼,不过在看到他的小厮服侍,复检查了一番他托盘上的酒液之后,疑虑便消了大半,虽瞧着安又宁仍有些面生,但猜测着今日有宴,兴许是府上新招的,便再未多想,放了他入内。

看来襄德城主府内太平太久了,倒教这些守卫警惕心都跟着下降不少。

这倒是方便了安又宁。

安又宁非常顺利的进入了计雄侯的卧房,他站定打量,发现计雄侯的卧房同他的人一般,淫逸奢靡,令人作呕。

他将酒盘随手放置一旁,打量了一圈,发现计雄侯卧房的架子床并未贴墙靠放,反留了一条缝隙,安又宁伸脚去量,恰巧能容他抽剑侧身而立,深色重叠的朱红帷幔隔开床内外,若不仔细看,谁人都一时无法明确发现朱红帷幔后还藏了个人。

安又宁维持着这个略有些艰难的姿势,蓄势待发的等待着计雄侯的到来。

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谢昙。

安又宁不想谢昙出使正道为质。

谢昙父母被正道逼迫而死,之后紫光阁就被正道出手灭门,他与正道本就有着血海深仇,如今又作为魔域魔主义子出使为质,先不说正魔两道虽表面议和,底下仍水火不容的态度,单以谢昙的性子,正魔双方怕是再无几日安稳太平的日子。

且作为质子,向来都是被人任意欺辱拿捏的份,他不想谢昙受这种委屈。

如今有方法能避免谢昙陷于泥淖,安又宁自然要全力一试。

安又宁也曾想过,白亦清所言是否可靠。

却瞬时想到了自己当日去找谢昙之时,从谢昙与左昊口中听来的几句推测分析,他发现其情况与白亦清所言相符,想来除掉襄德城主的法子可行。

白亦清说的对,刺杀的人选可以耽搁,可正魔两道局势瞬息万变,魔主对出使质子的挑选再容不得拖延。

做成此事,便算将谢昙余下的恩情还清了罢。

安又宁想,也不知父亲现下如何了,待他此间事了,便去帮寻父亲,到时父亲拿着这最后一味药引,将母亲的病医治痊愈,二人便可再和和美美的相伴下去了。

到时候飞云阁上有父母看顾,下有大师兄继承阁主之位支应门庭,一家子和和乐乐的,他也可放心离去了。

毕竟他身份敏感,若想不为飞云阁带来麻烦,必是不能回去的。

到时他就随便找个地方定居,安安稳稳的了却残生。

计雄侯没让安又宁等太久,他不过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听房门吱呀一声,计雄侯就搂着一个人歪歪斜斜推推搡搡的进了门。

浓烈的酒气霎时充斥了满屋。

安又宁隔着朱红色的帷幔看去,只隐隐约约看到被计雄侯搂着的那个人似乎是个不大的少年,身上还绑缚着绸绳,绸绳勒得紧紧的,少年的双臂丝毫动弹不得。

安又宁蹙起眉来——原来这所谓的纳小竟是强抢。

计雄侯很快拽着少年跌跌撞撞的往架子床这边过来,不过方到近前就一把将少年按倒在床,开始扒拉少年本就轻薄的衣裳。

少年发出惨叫,开始剧烈的反抗,架子床吱呀摇晃起来。

安又宁自看不得这种场面,默念口诀,顷刻便剑刃翻转,剑尖立时顶挑向朱红帷幔,霎时便连着重叠的朱红纱幔刺向早已瞄准过的计雄侯之心。

谁知计雄侯似早有察觉,虽喝的醉醺醺的,身形却骤然一晃,躲过了这道致命利刃,安又宁剑尖立时错位,刺在了计雄侯的肩胛骨上。

没有一击毙命,安又宁脸色骤变,一脚将床尾的少年踢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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