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追悔莫及(222)
简直恶意满满。
他挑了挑眉,眯眼嘴角勾的很大:“谢昙人都死八百年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安又宁警惕道:“我要明白什么?”
“哈哈太可笑了,”白亦清笑道,“你恐怕从未想过,谢昙是个懦夫!”
……懦夫?
谁?
——那个向来运筹帷幄阴鸷铁血手段狠辣的人,是个懦夫?
谢昙是个懦夫。
他相信就是个傻子。
安又宁不明所以,气到冷笑:“死都要死了,你还胡说八道的骗我有什么意思?”
“啧啧啧,”白亦清却摇着手指,不认同道:“你以为,谢昙最害怕什么?”
安又宁愣住了。
他与谢昙相处那么久,谢昙陷入人生泥潭时也从未说过害怕,谢昙向来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安又宁从来不觉的谢昙会有恐惧。
白亦清笑道:“我本来不知道的,奈何他把我当靶子,天长日久,我才知晓他的忧怖。”
“谢昙怕你离开他怕的要命。”
“你的言行、你的处境、你的安危都让他畏手畏脚、紧张兮兮,他害怕你有一天不爱他了,更怕你会厌倦他,最害怕的却还是你离开他,你能让他失控,他又怕到怕自己失控,他怕的整个人快要疯掉……”白亦清道,“怎么样,看不出来罢?”
“可我清楚,”白亦清笑的恶劣,“因为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提议,亲手剜了你的心。”
“我同他说,如果让你没有能力离开他,只能依赖他过活,那还怕什么呢?”
谢昙心动了。
谢昙亲手剜心,想让安又宁成为一株只能依附于他的菟丝花。
谢昙失败了。
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圆满,菟丝花枯萎才是他想看到的。
白亦清笑道:“只是我当时真没想到,谢昙会乖乖照做。”
说至这里,他忍不住再次强调般指了指自己心口:“你的心,我用着甚好。”
安又宁呆住了。
过了半晌,他的思维才极缓滞的开始转动起来。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他,如飞箭离弦,击中他胸膛。
他突然想起来,每次飞云阁的家人看他,抑或他偷偷回去看家人,再回四方府见谢昙,谢昙都会莫名其妙的问他一句“你不走吗?”“你没离开?”“你不回飞云阁吗?”“你还在这里”……
他曾一度不明白谢昙为什么总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每次也只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嗯”上一声,便算作是回答。
原来谢昙曾一直如此不安吗?
安又宁心口鼓胀,眼睛酸涩,似乎有一股压的人喘不过来气的重量哽在喉头。
阴差阳错,伤害铸成。
他如今却又在临死关头,再次确认了谢昙的心意。
还恨吗?
在亲手了结谢昙时,他的恨意或许就已消弭。
还爱吗?
他心头涌动难言,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
纵使心乱如麻,纵使如今知晓一切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也幸好如此,黄泉之下他或许会偶尔缅怀,也不算作遗憾。
“心碎了?”白亦清嘲讽道,“所谓的爱,真是教人脆弱。”
白亦清还想嘲弄安又宁两句,炼丹室外却突然一阵喊杀冲天,他面色一凛,就有守卫跑进来附耳禀报。
白亦清听后神色严肃了几分,将守卫派出去后,却忽然转身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再次打量了一遍被吊着的安又宁,眼神不善中隐含着半分遮掩不住的莫名好奇。
“你倒是好手段,”白亦清奚落安又宁道,“从前是谢昙、鹤行允,如今那魔域莲君竟也被你迷的七荤八素,不顾正魔两道立场,还要前来救你……”
“怪教人恶心的。”
安又宁还没消化他说的话,炼丹室大门就被人轰开了,动静剧烈,炼丹室一到三层似乎都跟着抖了抖。
谢昙掩唇咳着从容走进来,却在看到中堂乾坤鼎上吊着的安又宁后,瞳孔骤然缩小了。
白亦清站在巨大的乾坤鼎前,彬彬有礼道:“莲君,别来无恙。”
谢昙收回眼神,神情阴鸷,分毫不与他废话:“放了他。”
白亦清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但他也知晓莲君如今在魔域的地位,这个新人短短时间内就能一统魔域成为魔尊,定然不简单,他便也不想与他立刻就起冲突,白亦清企图利诱:“得了灵珠,灵力我七你三如何?”
巨大的诱惑却未动摇眼前人分毫,莲君动作极快,以指化剑,一个抬手,所指之处就被劈出半米深的纵痕,若非白亦清躲的快,如今一分为二的就是他本人了。
白亦清脸色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