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焰沒想到她的想法比谷禾禾還跳躍：“別瞭，谷禾禾是滇南那邊的人，凡人一個和魔界無冤無仇，她去沒危險，你可小心為上啊。”

“過來。”谷禾禾突然叫道。

也不知是她不願楚焰關心付銀朱多過她，還是真的在書堆裡有瞭新發現。

“蹲下來嘛，”谷禾禾語氣柔軟瞭許多，“看地上。”

楚焰和付銀朱蹲下身子，註意到地上有一根銀針，斷裂的。

楚焰用法術浮起半根銀針，並從書堆中吸出另一半銀針。他直視銀針，眼神越發銳利。

他將銀針輕放一旁。

“還真是魔族的迷魂針，”楚焰表情舒展，“何時發現有人跟蹤你們的？”

谷禾禾回答：“不好說，我覺得初到陸國，就感覺不對勁。我一路看著書箱，每天檢查都覺得有他人動過。我檢查瞭十遍百遍，是到瞭緣仙鎮，才明顯發現異樣。”

楚焰又看向付銀朱。

付銀朱回憶起幻境之前，她們就把書箱留在緣仙鎮，輕裝前往滇南。書箱裡隻是一些取材構思的筆記。因為在滇南有瞭新的想法，書箱裡的資料排不上用場，她們就原封不動帶回寡島，沒再看過。

那時候在緣仙鎮，付銀朱和谷禾禾可沒在書本中發現迷魂針。

“迷魂針啊……”付銀朱小聲念叨，“危險的地方，是緣仙鎮本身嗎？”

楚焰的擔心也是如此：“那我陪你們待幾日吧。”

谷禾禾眼睛亮瞭。

“隻限緣仙鎮。滇南我是不會去的。”楚焰態度堅決。

付銀朱趁機問道：“你不願講那些經歷，但帶我們看看緣仙鎮裡你去過的地方，好不好？”

“一個。”楚焰答應下來。

他投機取巧，領著付銀朱和谷禾禾去瞭之前辦簽售會的面館。谷禾禾不領情，哀求他去點和寡宗無關的地方。

“住過卻不是傢的地方、吃過卻後悔的地方、熟悉但倒閉的店傢……或者鎮外山上？”付銀朱給楚焰圈定範圍。

“會開玩笑瞭啊。”楚焰聽出來她想去鎮外一看，那裡有真的楚焰生活的痕跡。

楚焰憐惜她們路途奔波，帶她們去鎮上找個地方吃飯。

谷禾禾一路上不開心：“隻是飯點到瞭，敷衍我們。”

“絕不是拍賣會時我去的，”楚焰答複她，“你去沒去過，我就不清楚瞭。”

谷禾禾剛要開口，楚焰又說：“不用講你喜歡吃什麼。”

谷禾禾抿住嘴唇，又立馬振作精神笑著說：“我喜歡吃的，你都記住啦？”

南瓜、角瓜、黃瓜……

付銀朱在心裡默念。

寡島上的田地裡，這幾樣蔬菜不好活，也一直在種。除瞭主管農事的谷禾禾喜歡，大傢都想不出別的原因瞭。

他們七拐八拐來到居民區深處。

付銀朱沒見哪傢有招牌。

她遠遠跟在楚焰後面，見他停在瞭一戶人傢的門外。

他敲瞭敲門。

門剛被裡面的人拉開，付銀朱就註意到門簾上繡的包子圖案。

楚焰和裡面的人交流幾句，叫付銀朱和谷禾禾趕緊過來。

楚焰解釋說：“有人包場，但客人突然改瞭主意。”

“小包子鋪也有人包場啊？”谷禾禾狐疑地先行踏過門檻。

付銀朱走在最後，她左右打量著民房的外觀，掀過門簾，愣瞭一下。

包子鋪外面破破爛爛，但是裡面的墻糊得都是幹幹凈凈的新紙。

雖說過年之前大傢都會糊一遍，但這個白凈得出奇，簡直是一塵不染。

桌椅新舊不一，谷禾禾和楚焰坐在瞭唯一嶄新的桌子那邊。

付銀朱的視線卻落在包場的客人身上。

她聽說有人包場時，曾以為他們三個隻能坐在邊上，聽別人熱熱鬧鬧吵吵鬧鬧。

但包場的客人，隻有一位。

谷禾禾見付銀朱在包子鋪門口，沖著店裡的另一位客人尷尬地笑，她問：“你們認識？”

付銀朱清瞭清嗓子。

她一時回答不上來。

付銀朱其實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是身形和氣質一看就明瞭。

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她不想承認自己與獨坐一隅的陸星熾相識。

付銀朱樂呵呵地坐到谷禾禾邊上，聽楚焰介紹這裡的糖包子。

“你若想吃點爽口的，”楚焰一邊偷瞄遠處獨坐的客人一邊和谷禾禾推薦，“有豆腐皮包子，三種餡兒，純素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