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寻亲记(327)
作者:湘也
林幼蟬點點頭,一旁的旅人聽著兩人對話,知是去成都府的,有好奇地便來攀談:“這位老爺,原來是攜帶令千金去往成都府的?”
江叔珩回頭瞥瞭一眼那問話的旅人,不意作答,但想到蟬娘還在一邊呢,於是矜持地點點頭。
“巧瞭不是,我們也是要去成都府的,不偌一塊兒?”那人熱情道。
“我們騎馬,快乘,是回鄉奔喪,恕不能同行。”江叔珩很利索地回絕道,因為浸潤官場,便是稍作瞭掩飾,拒絕時的口吻威勢卻不容置疑。
林幼蟬探出頭打量瞭搭話的旅人,點點頭,表示阿爹說的話是真的。
那些旅人又重新打量瞭一下他們的縞裝,確定不似打誑,便不再言語。
等過瞭一會兒,他們隨行帶著的兩輛馬車便緩緩趕瞭過來,車夫在護衛帶領下停在瞭駐馬的地兒,那江道就拎著食囊很快地走到瞭寺廟來:“老爺,大娘子,今兒的午膳!”
因為丁憂,又因為趕路,這路上的幹糧均是沒得葷味的胡餅馕餑,要不幹吃,要不放在水裡頭泡軟瞭吃,隻求果腹,不求滋味。
才接過江道給的馕餅,那從馬車上下來的小竹跟海棠也走進瞭寺廟裡,就蹲在林幼蟬他們身邊,各人紛紛拿自己的幹糧就水吃著呢,廟外又來瞭一輛馬車。
林幼蟬一行人與廟裡頭的其他旅人都朝外看去,她一見著這眼熟的烏木馬車便知曉是誰瞭。
不就是那位程傢四郎嗎?
早在出發沒多久,他們便發現瞭這輛馬車,一直不緊不慢地綴在他們身後。
阿爹還以為是盯梢的,林幼蟬納悶時去瞧瞭一眼,認出是程四郎的馬車,於是說與阿爹知曉。
江叔珩聽聞是曾經登門道歉過的那位程橋的兒子,冷哼一聲,沒再理會。
林幼蟬倒是更狐疑兩分:程四郎據說也是國子學的啊,沒聽表哥說國子學休沐瞭,怎麼程四郎居然不去進學,跑京城外頭來瞭?
一開始還以為程四郎不過跟他們同程一路,直到過瞭五日,五日這人這馬車都還一直在後頭跟著,當下她們一行人都紛紛奇怪起來。
程四郎這是去哪兒?
眼下見程四郎的馬車又跟著他們來到瞭暫時的休憩之地,那車夫是跟在後頭也跟他們熟絡瞭,特別是見著林幼蟬,還沖她嘿嘿笑瞭兩聲,而後找個地兒自去停車去瞭。
很快,程四郎便掀開簾子,身姿矯健跳下馬車,很快沖廟裡一瞥,剛好跟轉頭去瞟他的林幼蟬對上瞭視線,也不窘迫,大大方方任她打量。
古廟裡頭的其他旅人瞧見這位從天而降的翩翩郎君,眼睛都瞪直瞭。
要知道,在天下最人傑地靈的京城,程四郎出行,每每都會驚動不少人傢的貴女娘子,又出自禦史大夫的程傢,是以也是不少權宦世傢極為青睞的佳婿人選。
如今出得京城南下,這古廟裡頭的旅人怕是不曾見過這般矜貴的郎君,是以心中都驚嘆得很。
江叔珩瞧見他們的神色,又瞥見自傢閨女也去瞅人瞭,回頭也瞅瞭一眼程四郎,臉色登時就不好看起來!
哪裡來的臭小子,是想拱他傢的小白菜麼?
“四郎君,四郎君!”那車夫叫著自傢郎君,將水囊跟幹糧都遞給瞭他。
程四郎瞧見廟裡頭都人的神情,躊躇瞭一下,到底沒進廟裡頭去,而是去林子裡找瞭個陰涼的地兒,自去歇息瞭。
但那幾位旅人明顯是生出瞭極大的興趣,尤其是之前跟他們搭話的那位商旅,登時就起身要去跟這位公子寒暄幾句。
“蟬娘!”
“爹!”林幼蟬回過頭來,看著阿爹:“這程四郎怎麼一路跟著咱們吶,不會是跟我們一樣,都是去劍南道的吧?”
程四郎放縱那趙銘的鐵衛進飛鴻社重傷瞭自己,程大人帶他登門告罪的事,林幼蟬也聽說瞭。
一則因為當時在鞠場上,在鐵衛襲擊自己時,程四郎及時替自己解瞭圍,二則因為兩次大鬧坊務司,他都替自己瞞下來瞭,是以林幼蟬在聽聞他還負荊請罪後,對其亦是印象不壞。
林幼蟬這般想,另外又想到這人怕不是對自己有點兒意思,不免有點小虛榮,心裡頭暗樂,所以初初瞧見程四郎的馬車時,還以為是這人舍不得自己,來給自己送一程的,到後來看他還不走,漸漸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瞭。
“阿爹怎會知道?”
雖然江叔珩當日在圓社看得真切,這程四郎雖然辦事不力,讓趙銘的鐵衛混進瞭飛鴻社,可考慮到趙銘狡猾多端,這程四郎不過十七八的年歲,他硬要塞人進飛鴻社對付乖女,怕程四郎也阻攔不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