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

安士白略頓瞭頓，慨嘆道，“我可從未想過，動搖我組織命脈的，竟然會是這種東西。”

“大人，時代變瞭。”寧芙笑盈盈地說道。

此時此刻，寧芙勾起的嘴角，比AK還要難壓。

機械降神，就問你怕不怕吧。

一想到電話對面那位裝○犯中二病大boss吃癟的樣子，寧芙整個人都快笑嘻瞭。

“安士白，時代在發展，科技在革新。有瞭這種步進制電話交換機，不僅通話效率和可靠性大幅度提升，就連你和你的手下，也不用長時間輪班執勤，處理繁雜的工作瞭。”

“是，是不用處理工作瞭，有瞭步進制電話交換機，電話接線員這一職業直接不複存在，統統都被優化下崗瞭。”

“對啊，多麼美好的長假啊？請盡情享受這個沒有工作的美妙夏日吧，不用太感謝我，安士白。”

寧芙字裡行間的幸災樂禍感都快要漫出來瞭。

怎麼樣？

一覺醒來，工作無瞭。

連帶著手下探子一起，所有人喜提下崗大禮包，大傢手拉著手一起丟瞭賴以謀生的差事。

安士白，你感覺如何，感覺如何口牙？

電話對面，一陣漫長的沉默過後，反而響起瞭釋懷的爽朗笑聲。

“這次是我棋差一招，小看瞭你的能耐，寧芙。”

安士白這是在發什麼癲？

聽到對方的笑聲之後，寧芙也逐漸從騎臉boss的狂喜中冷靜瞭下來。

困獸猶鬥，禽困覆車。

現在官方隻是開始二十四小時監控可疑目標，還沒有完成最關鍵的抓捕工作，剛才這樣貼臉挑釁，會不會有點半場開香檳之嫌？

還沒等寧芙反思完畢，安士白又笑瞭幾聲，釋然平和地說。

“我一直都不願與你為敵，可惜，寧芙你偏偏要走到我的對立面上……”

“不好意思，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良民，怎麼可能跟你個犯罪分子沆瀣一氣呢？”

電話對面安士白搖頭失笑道，“可惜你沒能成為我的同伴，吃瞭這個教訓，我也算是想明白瞭一些事情。”

“你不是說我像你的老師嗎？讓頑劣學生重歸正軌，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寧芙條件反射般回瞭一句，說完就有些後悔，會不會刺激到電話對面的安士白，讓她做出什麼不可控制的事情。

沒想到電話對面，失業大boss的表現還挺淡定的。

“不，之前是我眼拙，所謂相似之處，不過是一種錯覺而已。現在，我覺得你們兩個一點也不像瞭。”

一陣沉默之後，安士白嘆瞭口氣，鄭重說道。

“與你生活在同一個時代，是我安士白的不幸。永別瞭，親愛的偵探小姐。”

這是什麼意思？

寧芙聽到瞭金屬磕碰桌板的聲音——似乎是安士白將話筒放到瞭桌面上。

隨後是一聲幾不可聞地吩咐。

“巴瓦娜，點火吧。”

“好的，主人。”

一陣突如其來的巨響被轉換成模擬信號，通過電話線路，在寧芙的耳畔重新轉換成音頻。

異常尖銳嘈雜的聲音在寧芙耳畔炸裂開來，把聚精會神傾聽的寧芙震得耳鳴目眩。

在線路中斷的聲音之後，聽筒對面又恢複成瞭一片死寂。

“寧芙，你還好嗎？”

見到寧芙似有異樣，馬修趕忙扶住寧芙的肩膀，將電話聽筒接瞭過來，焦急問道。

寧芙晃瞭晃腦袋，緩瞭半天，才算是從這出乎意料的聲音中恢複過來。

“電話對面，安士白那邊似乎是發生瞭……爆炸？”

馬修側耳覆上聽筒。

對面鴉雀無聲，或許是線路故障，又或許是對方的電話已被損壞。

“意外？”馬修疑惑問道。

“不，聽上去更像是她自己主動下令點火的。”

“……”

寧芙與馬修兩人雙雙陷入瞭沉思。

對於安士白這種自視甚高的傢夥，在她事業受挫，即將被捕入獄的時候，有沒有可能選擇魚死網破，用最激烈的方式告別這個世界呢？

還是說，見到大勢已去，安士白決定金蟬脫殼，換個身份海闊天空？

沒親眼見到現場之前，誰都不敢保證事情是朝著哪條路線發展的。

一刻多鐘後，坐在窗邊的寧芙眼尖瞥見，某輛嘉斯珀警署的公車開到瞭自傢門前，幾個眼熟的警員急匆匆地推開車門，大步朝著門口跑去，急促的門鈴聲隨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