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柏老實照做：【然後呢？】

許盼寶看她滿臉認真地手忙腳亂，她做飯從小做到大，昨天晚上那頓還是第一次吃別人做的飯。

此刻接過調料小碗，借著蔥薑蒜，一把油潑上去，香的幾個小孩兒直冒口水。

這時候哪有什麼肉吃，他們過年傢裡才舍得吃上一點。

村裡有傢長到處喊孩子回傢吃飯瞭。

一看見她的小院子裡炊煙升起，就猜到估計是留飯瞭。虎子媽氣得不行，心想著叫著孩子送點吃的，怎麼還蹭上飯瞭。

一進院子裡滿院子肉香。

她也饞，但還是啥也沒說，關上門偷偷回去瞭。

殳柏在許盼寶的幫助下吃上瞭一頓好飯。

他們把烤好的洋芋土豆紅薯扒拉出來，熱騰騰還滾著焦黑的皮，剝開來冒著熱氣。

“好吃好吃。”

殳柏收拾瞭骨頭，按照0711的要求加工加工給零小花放在它的專屬小狗盆裡。

幺娃從口袋掏出一隻小鴨苗，給大傢展示。

“我姥姥給我養的。”

這個時候傢裡給養一隻小鴨子簡直就是天大的信任，他小心翼翼抱著鴨子，兩隻手抓不住的黃色絨毛看著就細膩。

許盼寶也跟著他們圍坐在一起看著那隻小黃鴨。

嘴巴尖還有紅，細黃的絨毛也摻雜著黑色，看見很多人怕生地發出細嫩叫聲。

很可愛。

殳柏把搭得木頭架子給拆瞭，她長手長腳地往那一坐，湊過去問：“哪來的？”

“我姥去集市上買的，可貴瞭，五分錢一隻。”

周圍發出“嗬”聲，五分錢都夠割一兩肉瞭。

養殖業不發達，正逢經濟動蕩，農産品副産品的價格也比之前浮動大。

殳柏點瞭點頭：“行瞭，吃飽飯回去吧，該睡覺瞭。”

鄉下人沒什麼多餘的娛樂，偶爾吃完飯去串串門，她沒有鄰裡和親戚，睡得也早。

孩子一蹦一跳就走光瞭。

許盼寶盯著幺娃抱走的小鴨，不知道在想什麼。

殳柏剛剛用餘火燒瞭些熱水，她問許盼寶：“誰先洗？”

看見許盼寶站起來後，又直接給兌瞭涼水，殳柏給她拎到廳堂，“你在這兒，你先洗。”

廳堂的密封性很好，還修瞭木頭的防盜網，裝瞭小白厚佈做窗簾。

她給許盼寶提瞭兩桶水，又翻出一件新的大碼素凈襯衣。

這是殳柏晚飯前去村口嬸子傢買的，那嬸子今年八十五，行動很不方便，兒女孝順買瞭很多衣服也來不及穿，她年老發福，腿腳也不好，體型和許盼寶相仿。

“這是哪來……”她想說自己有衣服，可是殳柏已經關瞭門，室內一下子清凈起來。

許盼寶慢慢洗著澡，她洗的很認真，用洗頭膏洗瞭自己很短很短的頭發，又擦幹凈換上瞭新衣服。

她行李裡的衣服都是之前樓裡一個去世的老人留下來的遺物，料子不錯舍不得扔，要賣給別人。

死人的衣服自然便宜，嬸嬸看著她，或許想到她要替許英下鄉，就花兩分錢收瞭五件。

帶著老人味的衣服許盼寶洗瞭很久，曬幹後，她穿上它們，第一次坐上火車，來到瞭離傢很遠的越嶺埠。

她在這裡，在殳柏身邊，嗅到瞭自由的氣息。

新毛巾她擁有兩條，一條是小狗臉的還有一條是小貓，洗澡洗臉，她一開始都舍不得用。

害怕讓殳柏等久，洗幹凈收拾瞭才打開門把髒水倒去澆花澆菜圃。

“嘎——”

她的腳被毛茸茸的東西蹭瞭一下。

五隻隻有巴掌大的小黃鴨繞著她的鞋，跌跌撞撞地跑起來。

許盼寶看著看著又哭瞭，她蹲下來撈起一隻，摸摸它的頭又摸摸它的翅膀，愛不釋手。

殳柏給它們臨時搭瞭個小窩，語氣輕松，“幺娃他姥姥買瞭可多隻，從她手上買回來的。”

又拍拍小窩，對著笨笨的小鴨子們說：“回傢瞭，快進來睡覺。”

小知青（4）

大晚上的殳柏睡不著覺, 院子裡翻出來一個大網兜，突發奇想去村裡野塘撈黃鱔。

這幾天睡眠情況都不怎麼樣，眼底掛著黑青色, 顯得漂亮陰鬱。

【你聽我的, 等下撈到瞭就給放盆裡養著，明天中午吃。】0711給她出主意，【咱們傢也沒什麼存糧，不能餓到許盼寶瞭，得多努力, 抓完黃鱔明早去掰苞米。】

殳柏非常認同, 她輕手輕腳拿瞭工具, 摸摸有點困倦的零小花，打開門往野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