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20)

作者:渝跃鸢飞


狄先裕:?

臭小子你不是答應我,要給我壓陣的嗎!

他這麼大一個爹,難道還沒有一碟桑泡兒重要嗎?

狄先裕瞪視、怒視、瞠目而視——非常希望此刻自己的目光有類似“下刀子”“剜瞭一下”“如芒在背”的神奇效果。

可惜沒有。

狄昭昭什麼也沒感覺到,被桑泡兒勾走瞭註意力,樂顛顛地跟著仆婦,去到書房西隔間。

桑泡兒水靈靈的,裝在小肚大口的竹籃子裡,紫紅紫紅的堆成小山,惹人垂涎欲滴。仆婦還送來一盞山楂蜂蜜飲子,酸甜可口,消食健胃。

狄昭昭吃著桑泡兒、喝著甜飲,赤著小腳趴在地上玩木制九連環玩具,不亦樂乎。

毫無防備地掉進瞭甜甜的陷阱,幸福得冒泡。

另一頭。

狄先裕手心冒汗,磕磕碰碰地又回答完一問,隻覺得腦子被掏空,靈魂被榨幹,就像是大考埋頭寫瞭一天卷子,再擡頭時,有股“我在哪,我是誰?”的茫然。

狄松實心中嘆瞭口氣。

別看他平日總是一副不甚滿意的模樣,但其實心裡,對狄先裕這個嫡次子還是頗為喜愛的。

雖性子憊懶,時而令人頭疼,但二郎性子是極好的,品行更是端正,每每都讓人感慨他心性豁達,疏朗大度,更懂知足常樂。

隻是天資著實差瞭些,旁人三遍熟讀,五遍記下的文章,他讀二十次都不定能記住,還忘得快。

狄寺丞見他此刻兩眼發直,忽然道:“說說那枚幼童指印,能發現,還想出對比印證的法子,你還是有些能耐的。”

“爹,不是我啊!”狄先裕一個激靈,趕緊又補瞭一句,“真是昭哥兒,我就是弄瞭點灰,讓指印看清楚點,真沒別的瞭!”

他這麼解釋,狄寺丞反而坐直瞭身體,眸光如鷹。

但凡有過幾十樁查案的經驗,就知道若去排查詢問例如“你前天卯時去過××地沒有?”之類的問題。

大多數人的回答都是“沒去過”“誰還記得前天的事”“沒印象”“××地在哪?”

因為他們不在意,打心眼裡覺得和自己無關,回答順從本心,十分隨意,根本不會去想這地方是拋屍地。

如果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他說:

“沒去過。”然後很快補充一句,“我前天卯時和在張某傢吃鍋子,離得那麼遠,怎麼可能在××地?”

此人若神色或者語氣還有些不對,透著緊張或者心虛,那麼此刻隻需要因地制宜詐上一句“那怎麼會有你的腳印?”“那你的荷包怎麼出現在那裡?”

有六成以上概率收獲一位面色大變、供詞前後不一致的嫌犯。

對狄寺丞來說,這份經驗和敏銳,已經在經年累月中化作瞭本能,他直瞭背脊,又問:“怎麼想到用地灰來顯露指印的?”

難不成還知曉有油漬的指印,最易附著沾染炭灰?

狄先裕:?!!!

怎麼想到的?難道我還能告訴你,我聯想上輩子刑偵懸疑劇裡穿著高大上制服的人,拿著個刷子和不知名粉末哐哐一通埋頭苦幹想到的嗎?

狄先裕意識到他爹在問什麼,針紮屁股一樣跳起來,聲音震撼:“爹,你不會覺得全是我幹的吧?”

他滿臉寫滿瞭不可思議,寫滿瞭——“竟然有人會相信這麼高大上的活是我幹的?開什麼玩笑!”

見狄松實不吭聲。

鹹魚慌瞭,鹹魚急瞭。

狄先裕震聲:“爹,你清醒一點啊!”

狄寺丞:“……”

就是清醒,才會這麼想,難不成還覺得是一個五歲小娃娃做的嗎?

但他看狄先裕此刻,仿佛每一根頭發絲都寫滿瞭抗拒、慌張、焦急、有口難辯,覺得事情正逐漸超出他的預料。

狄寺丞思索片刻,依舊神色自若:“你把那日情況,細細說來,不得隱藏。”

狄先裕見他爹這副氣定神閑、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表情,心一顫,七上八下地慌亂起來。

一時什麼也顧不上,趕緊比劃著說起來,從“昭哥兒指著讓我看那片指印”到“昭哥兒提出牛捕頭說的不對”再到“昭哥兒說那個指印像小孩的”

然後又仔仔細細說瞭他倆“薅破陶碗實驗”的過程,重點強調他真的隻做瞭撒灰顯指紋這麼一小步。甚至連最後下結論,都是小傢夥信誓旦旦沖出去說的。

他說得十分詳細,所有細節都經得起再次詢問,最後擲地有聲地喊:“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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