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大院娇妻(28)



如今長大瞭經歷瞭多變的世事又頓悟瞭這一輩子的顧舜華,看到站在臺階上沖自己打招呼的佟奶奶,竟有些恍惚。

她笑瞭,跟著佟奶奶進屋:“奶奶。”

佟奶奶打量窗外,窗外沒人,各傢都忙著做飯呢,便從旁邊床上取瞭一個大藍包袱:“這是我之前留著的,小被褥,不大,不過正好給孩子們用,現在正是冷的時候,別凍著孩子。”

再過幾天就進臘月瞭,到時候更冷瞭。

顧舜華忙說:“倒是有蓋的褥子,不缺這個。”

佟奶奶卻硬塞給她瞭:“別和我生分,奶奶惦記你好幾年瞭,你全須全尾地回來,奶奶就放心瞭。”

顧舜華眼睛泛酸:“謝謝奶奶。”

佟奶奶便把她往外推:“躍華回來瞭,你傢差不多也開飯瞭,趕緊回去。”

顧舜華被佟奶奶推出來,也不好聲張,怕別人看到,便抱著那包袱低頭忙鉆進瞭自傢。

進來自傢屋子,屋子裡取暖的蜂窩煤爐子已經燒上瞭,爐子上的洋鐵壺冒著熱氣,爐沿上放著的烤饅頭片已經散發出烤熟後特有的酥脆饅頭香。

顧舜華從外面的寒冷中走進來,迎面煤爐子沖人的味道往喉嚨裡鉆,她被嗆得咳瞭兩聲。

滿滿和多多正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等吃飯,看到她,忙就要起身跑過來,口裡還喊著媽媽。

陳翠月:“別亂跑,準備吃飯瞭。”

紅漆木頭飯桌旁邊放著鍋,鍋裡是熱氣騰騰的紅薯棒子粥,旁邊的笸籮裡則是黃澄澄的棒子面餅子,旁邊兩個老藍花小碟子,放著切好的鹹菜絲,炒大白菜,還有炒土豆絲。

顧傢的飯桌上,一向是講究的,顧舜華在陰山腳下八年,都快忘記這些規矩,一直到坐在自傢飯桌上,看著那切得頭發絲一樣細的鹹菜,她才想起曾經有過的講究。

她傢祖上也曾經風光過,她爺爺當年可是北平城炙手可熱的掌勺大師父。

清朝那會兒,慈禧還活著,慈禧的膳食都是由掌宮首領太監來擬定傳膳,她在自己身邊設置瞭“它坦”,“它坦”原本的意思是去山上打獵臨時搭建的小棚子,慈禧那裡就是指身邊開小竈的廚師瞭。

不過那個時候她爺爺是禦膳房的,禦膳房歸內務府管轄,平時隻是負責采買調配,並不管膳食,所以倒是樂得自在,泡在禦膳房裡鉆研各樣菜式,紅案白案的手藝都學瞭一個遍。

後來庚子國變,慈禧帶著光緒帝逃西安,她爺爺竟然一下子露瞭頭角,慈禧就愛她爺爺調制的那一手菜。

兩年後慈禧回來北平城,她爺爺已經是最受慈禧信寵的大掌勺瞭,“它坦”裡數他傲裡出尊,就連掌管太監都得看他幾分面子。

後來大清完瞭,小皇帝溥儀逃到東北去,本來也要帶著她爺爺的,可她爺爺膩瞭,不想跟著,便使瞭一個金蟬脫殼的法兒,臨到跟前跑瞭,一直等溥儀離開北平城,他才露面。

她爺爺顧增祥當時在北平城也是名聲響當當,是正兒八經伺候慈禧和小皇帝的禦廚,哪裡缺瞭門路,幾傢大飯莊都請他去掌勺,他爺爺便選瞭中海的薈雲樓。

他爺爺是五十歲上才有瞭她爸,晚年得子,自然愛若珍寶,七八歲便讓他在紅案上練手兒,把自己肚子裡一手絕活兒一點不落傳下去,所以她爸顧全福那是打小兒的童子功,十五六歲掌勺薈雲樓,出盡瞭風頭,出門幾個小力巴兒前擁後簇的。

解放後,原來的飯店公私合營,統一歸公傢的飲食公司管瞭,顧全福依然當他的掌勺大師父,日子也算過得滋潤,偶爾誰傢辦個堂會,他過去掌竈,還能得個瓷實兒的包兒,他在竈上,飯票糧票菜票都能有,還時不時有些洋落兒往傢裡拿,傢裡孩子肚裡不缺油水。

可到瞭顧舜華五歲,傢裡一下子就不行瞭,被貼瞭大字報,不讓掌勺瞭,趕出來薈雲樓,過去飲食公司搬菜做苦力,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顧舜華這麼想著的時候,顧全福順著顧舜華的目光看向瞭老藍碟子裡的鹹菜絲,鹹菜絲他動手切的,好刀功,用筷子夾起來顫巍巍的細,上面幾滴香油在燈下泛著油潤的光澤。

不過這算什麼,還是虧待瞭這個女兒。

他嘆瞭聲:“舜華,洗洗手,先喂孩子吃吧,別餓壞瞭。”

陳翠月一邊用勺子盛飯,一邊看瞭眼顧舜華放在床上的藍佈包袱:“這是哪來的?”

顧舜華:“佟奶奶給的,說是一床小被褥,給兩個孩子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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