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我有BGM[无限](150)
作者:绿花花
一塊半個巴掌大的舊牌子。
她在村長緊張的神色中撚起牌子,放到眼前轉瞭轉。
深黑色,很老舊瞭,邊緣還有些磨損的痕跡,正中刻著鮮紅色的“越”字,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祖姑奶奶,你看完瞭就放進去吧,萬一不當心……”村長肉痛道。
“很貴?”許蔚單手支著下巴,撚著牌子的手向上一揮。
“誒!!”村長驚恐地撲瞭出去。
他摔到地上,不顧自己的頭磕在桌腿,慌亂地四處摸索,失措念叨。
“不能丟……不能丟啊!”
“不能摔壞瞭……”
“不見瞭……不見瞭!!”
到最後,聲音裡帶瞭極深的怨毒。
踉蹌地爬起來,他怒視許蔚,眼裡仿佛淬瞭毒,垂在兩旁的手指用力摳緊褲沿。
下一秒,他忽然轉笑,望著許蔚手中重新出現的牌子,笑得一臉燦爛討好。
“我就知道祖姑奶奶不會弄壞我的東西……”
他諂笑著雙手呈上來,臉上的褶子擠在一起,近乎虔誠地盯著許蔚將黑牌子放入掌心,再小心翼翼地擦拭一遍,以白色墊料包裹,置入盒中。
許蔚耐心等他做完這一切。
“這是什麼?”
“一個念想罷瞭,我……實在崇拜越祖神,就仿制瞭他的守命牌,日日夜夜放在身邊,以示虔誠。”村長抱著盒子走向一旁高大的供桌,放在供桌正中的抽屜裡,上鎖。
越祖神的神像立在抽屜上,是一具鮮紅色的人形像,未著衣物,也沒有任何性別特征,唯一具體的形象便是臉上歪扭的線條,看著像是面部的描繪,但又不符合常人的五官分佈。
脖子上掛著一條細繩,垂到胸口,吊瞭一塊小牌子。
守命牌。
“就是脖上的這個,”村長註意到她的視線,“老祖宗下葬的時候一直佩戴著,同肉身一道,這麼多年瞭,從未腐壞過。”
神像腳旁還趴著一隻獸形,聯想到村子裡的傳聞,許蔚猜測這就是守護“神”的狐仙。
村長點瞭兩根香,插在一側的香爐中,跪下去磕瞭三個頭。
許蔚這時已經站起來,望著墻上因方才的磕碰並不平整的掛畫:“這也是越祖神?”
比起神像,這幅畫更為具體一些,雖然五官仍舊歪斜不整,但身著古裝佩紗帽,體態舒展,更像是一個“人”瞭。
村長忙起身上前,撫平畫上的褶皺。
他與有榮焉:“咱們越傢村的老祖宗當年可是陛下青睞有加的朝廷命官,身居高位仍心系鄉親,於是索性致仕歸鄉,福澤鄉裡,後來因為功德圓滿直接位列仙班瞭!”
許蔚眉梢一挑:“沒給你們留點什麼?”
“老祖宗魂飛升仙,留下不化肉身,每五十年出世一次受後人祭拜,有福之人會被點化,從此長生不老。”
“原來是這樣,”許蔚似有所悟,“那你們這個節過瞭多少輪瞭?”
村長沉默片刻,似在回憶:“族譜記載,今年是第二十一回。”
一千零五十年。
這個看似破舊偏僻的山村居然有千年的歷史。
鑒於他們這一回“過節”買賣人口的架勢,每輪節日估計都要殘害不少人命,年年歲歲累積起來,葬身於此的白骨恐怕能將村裡的石磚路重新壘一遍。
許蔚又詢問過節流程。
越祖節一共分為六日,前三日是準備階段。
第一日精心挑選“人畜”,分批次關押,就此斷食至祭祀當天;第二日佈置村裡,擺放節日器具與裝飾迎接越祖神;第三日遊行示街,遊行一開始,存放越祖神肉身的神廟便會“顯靈”,自行“拔地而起”。村民們從村口的石碑一路行至神廟,再於廟下敬守一整夜,以示誠心。
後三日則是正式祭祀,所有村民不得離開神廟,接受洗禮與神食。
神食……是分食祭祀完的“人畜”。
許蔚越聽越生理不適。
張婆子與王牛的故事村長答得語焉不詳,道這是過節的大忌諱,要是說出口他也會被狐仙大人懲罰。
至於狐仙,他隻答是近些年才出現,再問便惶恐不安,仿佛說出來就是對老祖宗與狐仙大人的不敬。
許蔚還想留著他推進副本進程,便沒再勉強。
手環仍未更新消息,玩傢們還沒觸發關鍵信息,若是現在攪亂局面恐怕會得不償失。
她推開未飲一口的茶,起身向外走,村長跟在她身後擦瞭擦額角的汗,弓腰送人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