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楊齊嘆瞭口氣，“尼古拉斯·曉...就是你說的那個吸血鬼小姐，已經快被她的母親催婚催到發瘋瞭，於是找到我臨時假扮她的男朋友。”

江馳輝點點頭，“我們是昂貴偵探社的偵探，但為什麼那位小姐的母親和我們說，是她的女兒召喚瞭惡魔？”

“啊，大概是因為她吸我血的時候被她母親撞見瞭。”

楊齊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那個時候應該是比較像人幹。”

“但是我回血的速度太快瞭，然後就當著那位阿姨的面逐漸...充盈和飽滿瞭。”

江馳輝：“......”

好有畫面感的說法。

“阿姨問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說我是惡魔。”楊齊無辜的一攤手。

“看來是我的委托人來得不是時候。”江馳輝簡單的調侃一句，楊齊緊繃的眼角倒是肉眼可見的放松瞭一點，“那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和尼古拉斯·曉小姐之間存在著交易關系？”

“對。”

楊齊點點頭，“我假扮她的網戀對象，雖然最後變成瞭召喚惡魔。而她要嘗試吸我的血，看能不能殺掉惡魔。”

“成為惡魔不會感到新奇嗎？雖然很難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才不會吧...最起碼對我來說，真的是多此一舉。”楊齊提起這件事就唉聲嘆氣，“我、我本來就不想活瞭，這不是逼我必須活下去嗎？”

“雖然生活的縮寫就是SM，”楊齊氣憤的握拳捶地，“但這也太欺人太甚瞭吧！”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抖M啊？

灰色的長毛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也可以分享一下你遇到的困難。”

比如...為什麼會不想活呢？

“你問我不想活的原因？”楊齊慘淡一笑，“那原因可太多瞭。”

“被欠薪、下崗，然後剝奪居民身份，成為流浪者。房東意外身亡，租的房子被強制回收，女朋友火速和我撇清關系，自己的錢包比臉還幹凈......”

楊齊的生活經歷聽上去就像是文學作品裡悲慘的路人某，但這似乎又是整個迪索德底層的寫照。

“不想活的理由有很多，但想活下去的理由...一條都找不到。”

而他偏偏又在上吊的時候變成瞭惡魔——

害他掛在繩子上邊蕩秋千邊懷疑人生：不是哥們，他怎麼死不掉啊？

“突然間，我的腦子裡就多出一個念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楊齊哀傷的聳肩，“我就是自然的知道，我變成惡魔瞭。”

變成惡魔，不老不死，超強恢複。

江馳輝的尾巴尖不經意間豎起來，末端的尾巴毛綻開一束灰色的煙花，“但我覺得你大可以換個思路。”

楊齊一雙欲哭無淚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灰貓。

“你變成惡魔瞭，在迪索德，同樣有更多以前做不瞭的事情可以接觸，比如利用超強的身體機能去工作——”

楊齊的眼睛裡逐漸燃起明亮的火焰，從頹廢到躍躍欲試其實隻需要旁人的一句指點：“偵探先生，您說得對啊！”

“我變成惡魔瞭，完全可以加入搶劫公會啊！”楊齊用著一副半死不活的軀殼摩肩擦掌，“這誰能搶過我啊？我可有不死金身。”

江馳輝：“......”

好吧，搶劫公會最起碼是個迪索德的正經組織。

“理論上，你應該更適合加入偷竊聯盟。”A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推門進來，朝著楊齊笑著點頭，“你好，叫我A就好，也是昂貴偵探社的偵探。”

江馳輝轉頭看他，“尼古拉斯·曉的情況怎麼樣？”

“還可以，趨於穩定瞭。”A伸手把還在淌血的楊齊從角落裡拉起來，“那位小姐說，自己真的隻是被委托人的逼婚給逼怕瞭，連著被催婚五十年，換誰都遭不住。”

催婚整整五十年。

長命種族的痛苦好像來得更慘烈一些。

一人一貓核對完情況，發現吸血鬼和惡魔都說的屬實，整起案件就像個不大不小的烏龍——可匿鬼在哪裡？

難道是委托人之前不經意間見過匿鬼？

安撫好三個非人生物的情緒後，江馳輝和A向那位女士又旁敲側擊瞭一些情況，卻並沒有發現異常。

“A，你覺得我那個假設，有多大的可能性？”

江馳輝那個大膽又莫名合理的假設。

惡魔是融合瞭匿鬼的人。

A咽瞭口口水，“那要不要給巫畫打電話，讓她把變惡魔的小弟都趕來昂貴偵探社，看他們找不找得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