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35)
作者:寒冬雪
朝雲笑道:“才巳時初刻呢,隻是在下雨,屋裡就暗瞭。”
朝雲的臉上微微複雜起來:“駙馬去花園裡瞭,他也不怕下雨,說是要趁今天涼快把剩下的活兒都做瞭。”
哪有這樣的駙馬呢,好歹也是閣老傢的四爺,行為舉止卻像個幹粗活的小廝,一點都不講究。
昨夜公主叫成那樣,是不是駙馬也在用那些鄉野村夫的手段折磨公主?
念及此處,朝雲擔憂地觀察床上的主子。
夏日天熱,華陽換上瞭那幾套最單薄的中衣,薄薄的織錦仿佛蟬翼,尤其是肩膀與手臂那裡,根本遮掩不瞭那一身香肌玉膚。
朝雲隻瞧瞭一眼,就發現幾處青紫痕跡。
華陽順著她的視線看向肩頭,倒是沒什麼意外,短暫的冷靜後,她若無其事地道:“渴瞭,倒杯茶來。”
她喝茶時,朝雲看到的痕跡更多,再也忍不住瞭,帶著哭腔問:“公主,是駙馬欺負您瞭嗎?”
糙能忍,若駙馬膽敢折磨公主,她拼死也要回京去皇上皇後面前告狀!
華陽瞧著她那心疼又咬牙切齒的樣子,淡笑道:“他不敢。”
昨夜她讓陳敬宗轉過來抱住她的時候,就已經做好瞭要被他“得寸進尺”的準備,反正隻要她清醒著,斷不會像上次那般叫陳敬宗得手,去冒三個月內吃兩顆避子丹壞瞭身子的危險。
而陳敬宗也沒有讓她失望,他再饞,都不敢違背她的意願霸王硬上弓。
朝雲抹把眼睛,見公主笑得矜貴又從容,便相信公主是真的沒有受苦,再回憶昨晚聽到的那些聲音……
從未體驗過男歡./女愛的朝雲,忽然有點明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瞭,大概就像被蚊子叮瞭一個包,用力去抓時的既痛且爽吧。
華陽泡瞭一個舒舒服服的溫水澡,吃過“早飯”後,她坐在已經打開的雕花窗邊,一邊搖著團扇,一邊賞雨。
記憶中,這場小雨應該不會持續太久,接下來會是長達半個多月的酷暑,人人都盼著來場雨涼快涼快,然而雨真的來瞭,卻是一場暴雨,連續下瞭三天三夜。
暴雨下到第二天晌午時,石橋鎮南面的河段終於在百姓的監測中漲平,河水卷著上遊沖下來的泥沙樹枝湧向鎮子,有幾戶地勢低矮的人傢院子裡灌瞭水,屋主不得不帶上傢人匆匆轉移。
當洪水蔓延瞭大半個鎮子,而雨水毫無減弱之勢,公爹做瞭決定,要帶領全鎮的百姓轉移到後面的山上。
按照本地百姓所言,這邊每隔幾年都要發次小洪水,雨停洪水也就退去的那種,後面的山卻從未出現坍塌滑坡之災,所以每當鎮子遇到洪災,百姓們都會去山上暫避,等雨水退瞭再下來。
百姓們見怪不怪,沒幾個真正害怕的,可上輩子的華陽第一次經歷這種事,隻覺得天都要塌瞭!被陳敬宗背著往山上轉移時,她望著幾乎淹瞭整個鎮子街道的黃泥水,滿腦都是這洪水早晚會奔騰到她腳下,將她吞沒的可怕畫面。
她本來就嫌棄陳敬宗,又因為跟著他來陵州才遇到這麼大的危險,當陳敬宗終於將她放到安全的地方,華陽看他的眼神卻如看待仇人。
等洪水終於退去,陳宅雖然沒有遭受大災,但院子裡也佈滿瞭泥沙,華陽看著身邊的丫鬟們忙來忙去地收拾,越發難以忍受。
在陵州的那兩年,華陽以為她已經經歷瞭人間的所有痛苦,吃不好睡不好,蟲子隨時可能出現,還有更要人命的天災。
她當然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窮苦的百姓在承受饑寒之苦,可她沒見過就無法體會,隻把自己吃的苦當成人間最苦。
直到陳敬宗死在沙場,成為她身邊親朋裡第一個橫死的人,直到她親眼目睹陳傢衆人的悲痛,華陽才明白,當其他將士犧牲時,他們的親朋好友會承受什麼。
那是華陽第一次切身感受戰事在簡簡單單“勝敗”二字下還隱藏的沉重。
直到陳伯宗冤死獄中,直到親眼目睹陳傢其他人穿著單薄的囚衣在寒天雪地裡絕望遠去,華陽才明白,她經歷過的那些所謂苦,根本不算什麼。
重生回十八歲,華陽還是華陽,那個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絕不會委屈自己的華陽,可她多瞭上一世的經歷,她不再覺得狹小的四宜堂難忍,不再覺得陳敬宗毫無可取之處,也不再害怕即將到來的那場看似恐怖實際並未造成任何百姓傷亡的山洪。
相反,她還要利用這次山洪,提前揭發齊氏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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