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绾(168)

作者:枝呦九


刕鶴春擰眉, “你那般說, 母親肯定是氣惱的。”

又覺得不信,“母親真這麼說?”

折綰嗯瞭一句便去瞭裡間, 她今日還要去鋪子裡,如今是回來換衣裳。她早上去瞭花草房看花草,裙擺便讓露水打濕瞭,得換身幹凈的。

刕鶴春在那裡嘆氣,“你這張嘴巴,就不知道迂回一些嗎?”

折綰正在屏風後頭換襦裙,聽聞此話,手便頓瞭頓。她還記得以前自己對趙氏說:“母親,花草房的花而今花期正好,可以送些出去,免得凋謝瞭。”

趙氏就對別人說:“她說這花要凋瞭,得快些送出去。”

折綰便受瞭一頓責備。這話是在外頭說的,刕鶴春也聽聞瞭,回來質問她為什麼要這般說話,折綰解釋,他卻不聽,“母親還能胡說八道麼?”

當時她嘴巴笨,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隻能是忍下這口氣。

折綰穩穩當當將衣裳穿好,利索的拿起自己之前畫的幾種花樣子往門外走,“怎麼迂回?我也沒有胡說八道!我這人也不會胡說八道。”

刕鶴春被刺瞭刺,眼看著她走遠十分苦惱,“怪我,不該把她長姐跟母親的事情告訴她。”

他覺得折綰這是在替阿琰出氣。

她心是好的,就是脾氣越來越壞。刕鶴春嘆息,也出門去應酬。兩夫妻都在為著江南人買鋪子宅子忙活著,去的地方也相差不遠。

刕鶴春便跟她一輛馬車。折綰:“我在泗安那邊要停一停。”

刕鶴春:“那到時候我下來。”

馬車搖搖晃晃向前,折綰正好問他:“你知曉戶部潘士顯大人嗎?”

刕鶴春:“自然是知曉的。”

就是他提出將泗安桂淵等街賣給江南才子住。

折綰頓瞭頓,“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刕鶴春:“人是不錯,就是愛記仇。”

折綰嘖瞭一句:“他記過你的仇吧?”

刕鶴春也沒否認,“都察院的人他都記著呢。上回你出瞭那麼個破主意給勛國公夫人,鑼鼓敲瞭多久,他就追著笑瞭多久——後頭更是把此事掛在嘴巴上,如今勛國公有瞭個喜歡寡婦的名聲,誰傢有寡居的婦人是不願意請他去吃酒的。”

他笑起來,“現在勛國公見瞭你和玉岫還笑臉相迎,也是不容易。”

折綰:“他不做初一,孫姐姐做不出十五。”

刕鶴春也不反駁,隻問,“你提潘大人做什麼?”

折綰猶豫,“潘夫人最近一直在買我鋪子裡面的吃食,衣裳……我覺得是有意結交。”

刕鶴春眼睛一亮,“那你就結交結交,潘大人很是受陛下信重,雖然不是尚書,但大傢都說他就是下一個尚書。如今又有瞭泗安街建成等功勞,將來怕是不好說的。他這個人也就跟戶部那些官員關系好一些,其他人很難進他的眼。”

折綰卻想瞭想,小聲問道:“他跟太子關系好嗎?”

刕鶴春狐疑看過去:“他跟太子並無私交,但也過得去。”

陛下還年輕呢,朝堂之中其實沒有那麼多急著巴結太子的。但誰也不會去得罪太子。就是他,還要時不時跟太子喝頓酒。

他詫異問,“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

難道是折綰發現瞭什麼。

折綰:“最近京都的風聲很緊,不敢亂結交。”

刕鶴春笑起來,“是這個啊。”

陛下最近確實訓斥瞭幾次太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陛下對太子不滿,但陛下罵太子的時候他和好幾位老大人就在那邊。

父親訓斥兒子,這也沒什麼的,太子自己也沒有往心裡去,太子過來跟他喝酒的時候說起此事,刕鶴春不敢多言,隻說自己的念頭:“陛下拿殿下還做孩子看呢,父親總是如此的。”

太子還笑瞭笑,“孤知曉父皇的意思,也信你的話。”

但不知情的貿然聽聞此事,怕是以為陛下對太子有意見。他道:“別聽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婦人傢就是這般,聽風就是雨。

折綰卻想起上輩子潘士顯成瞭太子的手下。這般的事情連她都知曉,便是廣而告之瞭。

不過她知道沒多久後,潘士顯便被貶官去瞭嶺南,太子也遭瞭罵。

當時刕鶴春已經沉穩得很,官威很重,不像年輕時候這般時不時就生悶氣,似乎樣樣俱到,多難的事情也信手拈來。

但那次回傢之後卻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摔東西,晚間才出來跟她道:“到時候你給潘夫人送些銀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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