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樣，鳳遊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重起來，鄭重點頭。

“好。”

看鳳遊就這樣答應瞭自己的‘霸王條約’，應如雪暗戳戳松瞭一口氣，再次高興起來，看鳳遊也越發順眼。

兩人走在一塊，俱覺羞澀，不時間眼神撞上，趕緊低瞭頭，或是慌亂撇開眼。

如此三番兩次幾回，一擡頭就看到瞭自傢大門。

應如雪嘴角抽瞭抽，頭一次惱恨這路太短瞭些。

不過好在她和鳳遊同住一間院子，倒是不必在門前上演依依不舍的畫面。

正想說些什麼應應景，大門‘嚯’的一聲打開，走出來個灰衣灰褲的老仆，看到二人俱是一驚，馬上堆上笑。

“小姐，公子，你們剛回來啊？”

住宅裡的仆人都是師姐鬱千雁的人，想到這一點，應如雪立刻正襟危坐，清咳一聲。

“嗯，剛回來。”

應付完老仆，眼角瞥見鳳遊似乎想說什麼，連忙瞪瞭他一眼，看他閉瞭嘴，才松口氣。

可不想讓師姐現在就知道他們的關系，怪讓人不好意思的，而且現在他們關系還沒定呢，隻是先試一段時間。

倘若讓師姐他們知道……想瞭想那個場景，瞬間一激靈搖瞭搖頭，決心必不能告訴師姐。

於是也不看鳳遊，直著身子走進門，來到他們住的房間門前，此時夜已深，月亮懸在上空，將底下的一切景色照得通明。

轉過身，鳳遊就在身後。

他們的房間互相挨著，到這裡差不多就要分開瞭。

應如雪腳尖動瞭動，扭捏瞭兩下，看向鳳遊，略帶羞澀道。

“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鳳遊一怔，躊躇片刻道。

“沒。”

應如雪聞言也不羞澀瞭，不可置信地瞪他，沒有？之前不是很會說嗎？怎麼現在就沒話說瞭？

【怎麼瞭？】

鳳遊被她一瞪，下意識後退一步，又覺不妥，連忙止住，可後退的動作已經做出來，停也不過是將原本後退一步的幅度變成半步罷瞭。

看她眼睛瞪的更大，立刻覺著不好，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還沒想好說辭，面前的佳人已怒容離去，一道結實的木門擋在面前。

【她是，生氣瞭嗎？】

不知該如何是好，最終猶豫瞭一會慢慢走回房間。

應如雪聽到他回房的動靜，深呼一口氣，胸前曲線跟著巨大起伏瞭一下，像是被激怒的浪濤，向前走瞭兩步，又氣不過，死鳳遊，臭鳳遊，轉身打開房門就要罵他一頓。

房門打開，眼角一閃而過兩團白在氣頭上也沒引起註意，直到一隻腳踏出去，腳底觸感硌得慌，讓她趕緊收瞭步子，停下查看。

才看清剛剛踩的東西是赫然是兩塊雪花石，就是她送給鳳遊的那塊和鳳遊送給她的那塊，兩塊現下整整齊齊地擺在一塊，發著點點熒光，甚是好看，讓她心頭的怒氣也消瞭一半。

蹲下身，將兩塊雪花石拿起細細端詳，自己剛剛踩的那塊應該是雕著青松的，上面有些輕微污漬，輕拍兩下就沒瞭，看清自己踩的是青松那塊，白花那顆沒有任何損傷，心口略松。

還好踩得不是他那一塊。

想起秦音說那塊雪花石是鳳遊自己親手雕刻，心裡本就不多的怒火，現在更是煙消雲散，消氣之餘還剩點點埋怨，就這樣把這兩塊石頭放地上，要是自己註意不及時，用力的踩瞭兩下，兩塊石頭都給自己踩壞瞭怎麼辦？

雖然心裡這般埋怨，嘴角的笑卻怎麼藏不住，歪頭看向鳳遊房間門，見他房門緊閉，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大概是他害羞，也就不計較這些小事，將兩塊雪花石握在掌心，高興的回瞭房間。

此時月色被烏雲遮瞭大半，遠處隱約傳來孤苦淒慘的貓叫聲，一時間寒風四起，滿地肅殺。

第二清晨，因為是冬日，天亮得比以往晚，等應如雪起床，天不過才蒙蒙亮，一層層濃霧佈滿在房屋周圍，直到天光漸霽，霧才差不多散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換上剛買的桃粉煙羅綺雲裙，戴上上次鳳遊送的金蝶百花釵，細細地描瞭個桃花花鈿，抿瞭抿唇脂，一切裝扮完畢後，對著鏡子細細打量一番，又覺得唇上的口脂鮮豔瞭些，微微擦去一些，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這才緩緩出門。

打開門卻沒有看見鳳遊身影，天上微弱的日光灑射下來，心中生起疑惑，按照往常這個時間，鳳遊早就候在門口，等著與她一同去吃飯，今日怎麼還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