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笑容中帶瞭些傷感，像是想到瞭什麼，目光哀傷，但還是強打起精神繼續跟他們說。

應如雪也有些感慨，秦音娘親說得多好，誰知道秦音最後嫁瞭那麼一個人，真是一點都不符合秦母的擇婿標準，要是秦母還在，怕是也不會讓女兒嫁給怎麼一個人。

凝住心聲，繼續聽秦音說。

“父親這種行事風格，也就造成瞭他有很多的朋友，隔三差五便見他帶新朋友來傢吃飯。”

“其實這也無妨，傢裡還算殷實，他的那些朋友也不是不識禮數之人，往往登門都帶著各式禮物過來，娘親也沒什麼怨言。像父親尊重她隨意上街一般，尊重地招待他的這些好友。”

“可是他們都沒有想過人心會險惡至此。”

秦音面色凝重起來，眼中帶恨。

“在我五歲那年，父親帶瞭一個朋友回來，說是那個最大宗門的弟子，在路上追擊惡人力不及時，這人幫瞭他一把，並把那惡徒殺瞭。”

“父親很是高興，大約因為他不過散修的緣故，對這些個大宗門的弟子總是有些莫名的崇拜，哪怕人傢實力可能都沒有他高，還是影響不瞭他這種欽慕心態。”

“娘親知道他這習性，帶著我如同往常一般客客氣氣招待瞭這位客人，誰知這人好像和父親一見如故，經常與父親一道出門，一道回來，一道在我傢吃飯。”

“娘親雖然奇怪，但也沒多想，直到某一天出門後，父親再也沒有回來。”

秦音眼中的恨意越發明顯，一看就知道與她說的那個什麼父親的好友有關。

應如雪知道這人是誰，此刻也不由默然。

“那人跑到我傢說父親因為去尋七星珠不慎跌落懸崖，娘親自然不信，直到派人去他說的那個崖下尋瞭三天三夜終於找到瞭父親的屍首，娘親這才沉默的接受瞭這個事實。”

“我印象很深刻，”秦音臉上帶著回憶和懷念，“娘親看到父親屍身那一刻冷靜地可怕，一直到葬禮辦完都沒有哭，直到父親入土那天，她哭瞭。”

“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不悲傷，而是不能隻沉浸在悲傷中。”

“可是誰曾想送走父親的當天晚上就出瞭事。”

秦音此刻忽而平靜下來，用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訴說著當時的慘案。

“送走父親後，那些送葬的人也陸陸續續離瞭去，半夜我因為口渴醒來，跟著老仆去找娘親，誰知道到瞭她門前，老仆突然捂住我的嘴將我藏在角落的水缸中，示意我不要出聲。”

“通過缸蓋與缸之間的縫隙，眼睜睜看著一人從娘親房裡出來，全身包裹得嚴實，看身形明顯是一個男人。”

“此人出來後，忽而又冒出來一群人，將府中衆人都殺瞭個精光。”

“待所有人走後好一會，老仆才把我松開，我趕緊去看娘親，卻發現她面容青黑的倒在床上，身上衣物被撕瞭個破爛，竟是被人奸殺而亡。”

“後面我便與老仆相依為命，直到十三歲遇到公孫瓚，他就是那個我父親的好友，父親墜崖那天，也是他陪在身側。”

“他說一直對秦兄，也就是我父親的遭遇感到愧疚，因為當時沒能阻止父親下去，又聽聞我傢中出瞭那樣事，執意要收留我。”

火光映射在她黑色的瞳孔，眼中帶恨，恨意如同大火燃燒得愈來愈高。

“我答應瞭，直到不久前才得知原來當年進入我母親房中的黑衣人就是他，公孫瓚，而且父親的死亡也不是像他所說失足，而是被他推下山崖，可笑我這麼多年居然認賊作父，識人不清。”

應如雪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秦音說她不久前才瞭解到真相，指的應該是重生的事。

因為按小說的運行軌跡，公孫瓚是殺害她全傢都兇手是很久之後才被師姐鬱千雁揭發給她。

當然師姐也不是出於什麼好心，那時百譜樓被公孫立人奪瞭去，樓內衆人叛變的叛變，不叛變的被殺，公孫立人更是下瞭追殺令，追殺師姐，這樣的情況下，鬱千雁對秦音隻能是恨。

於是在偶然的機會下，鬱千雁接觸到瞭與這件事的一些古人，借著他們的口，推測出可怖的真相。

在公孫立人將她抓住，秦音偷偷跑來放人之際告訴她這個惡臭的真相，就是為瞭惡心她一把，當然師姐最終還是沒能走出玄霧宗的天牢，被公孫立人亂箭射死。

秦音也不會這麼簡單就相信師姐說的話，不過懷疑的種子已然種下，不可能不去疑心。